在其中。
不多時便沉沉入睡。
“她打鼾呢,”弗蘭克·勞埃德認真地說,“這麼漂亮的女上睡覺會打鼾!”
于是,他和約翰·F.拿報紙将她的身體全部蓋住,隻有臉龐沒有蓋。
接着,約翰·F.吟誦起“霍拉提烏斯在橋上”的詩句,可是根本一個聽衆也沒有。
喝下一杯酒而有點臉紅的特碧莎走過來稱他老呆子,約翰·F.乘機拉住她姐姐起勁大跳華爾茲,然後換跳倫巴舞,又不能跟舞伴好好配合。
每個人都承認有點累了,這樣一個新年過得豈不是很好嗎?隻有埃勒裡·奎因先生又溜到大廳通廚房的那扇門邊,看着吉姆·海特調制雞尾酒。
午夜過後十二點三十五分,起居室傳來一個奇怪的叫聲,接着是比叫聲更奇怪的靜默。
吉姆捧着托盤從廚房出來,埃勒裡對他說:
“他們不知道怎麼了,可能在玩報兇信女妖的遊戲吧!”
兩個男人急忙來到起居室。
威洛比醫生在羅斯瑪麗·海特面前彎着腰,羅斯瑪麗·海特仍然躺在沙發上,身體半掩着報紙。
奎因先生的心髒撲通撲通跳,雖然微細但清晰地上下跳動着。
威洛比醫生直起身子時,面色灰白。
“約翰……”這位老醫生用舌頭舔舔嘴唇。
約翰·F.趕忙說:
“米洛,看老天的份上,這個女孩子隻是昏迷了,她隻是……不舒服,像其他喝醉酒的人一樣。
你不用表現得像是……”
“約翰,她死了。
”威洛比醫生說。
原本扮女妖的帕特麗夏,這時仿佛失去全部力氣,倒在椅子中。
幾個猛烈的心跳之外,威洛比醫生粗重的男低音所稱的“死了”那兩個字,在室内角落回蕩,雖然随意進出現場每個靜止的頭腦中,但宛如不具意義。
“死了?”埃勒裡沙啞地問:“是……心髒病發作嗎,醫生?”
“我想,”醫生僵硬地說,“是砒霜中毒。
”
諾拉尖叫一聲昏倒在地,頭撞在地上,“咚”地發出一聲響。
這時,卡特·布雷德福輕快地進來,邊說:
“本想早點過來——帕特麗夏呢——新年快樂,各位……這到底怎麼回事?”
“你給她喝了嗎?”
在諾拉卧室外,埃勒裡·奎因先生問。
他的樣子有點委靡,鼻子皺得尖尖的,宛如一根芒刺。
“不用擔心,”威洛比醫生嘶啞地說,“是的,史密斯,我給她喝了……洛拉也中毒了。
”他驚訝地看着埃勒裡,“你怎麼這麼巧,還随身帶着氫氧化鐵?這可是剛好對症的砒霜解毒劑呀。
”
埃勒裡草草地答道:
“我是個魔術師。
你沒聽說過嗎?”
然後他便下樓去了。
羅斯瑪麗的臉已經被報紙蓋住了。
弗蘭克·勞埃德低頭看着那些報紙。
卡特·布雷德福與馬丁法官用沙啞的低聲交談着。
吉姆·海特坐在椅子裡,氣惱地搖着頭,仿佛想讓頭腦清醒起來,卻又不可能。
其他人都在樓上守着諾拉。
“她怎麼樣?”吉姆向,“諾拉怎麼樣了?”
“她病了。
”埃勒裡答道。
他剛走進起居室,停住了腳步。
布雷德福與法官停止了談話。
而弗蘭克·勞埃德卻繼續讀着蓋在屍體上的報紙。
“不過,幸運的是,”埃勒裡說道,“最後的那杯雞尾酒,諾拉隻喝了一兩口。
她病得很厲害。
但威洛比醫生認為她會完全恢複健康的。
”
說完,他便在靠門廳最近的一張椅子中坐下,點上一支煙。
“那麼,是那雞尾酒的問題峻?”卡特·布雷德福用存疑的語氣說道。
“不過的确是的。
兩個女人喝了同一杯酒——兩個人都中了同樣的毒。
”
他提高了聲音說道:
“而那杯雞尾酒是諾拉的!那是沖着諾拉的!”
弗蘭克·勞埃德還沒轉過彎來,說道:
“卡特,别講演了。
你真煩死我了。
”
“别匆忙下結論,卡特。
”馬丁法官很冷靜地說。
但卡特還是繼續刺耳地說道:
“那杯有毒的雞尾酒是打算謀害諾拉的。
那麼是誰調的這杯酒?又是誰把這杯酒拿過來的?”
“是科克·羅賓,”這位報紙發行人說道,“去你的吧,歇洛克·福爾摩斯。
”
“是我,”吉姆說,“我想是我調的。
”
他環顧着周圍的人,說道:
“那是一杯可疑的酒,不是嗎?”
“可疑的酒!”年青的布雷德福的臉變得發青了,他走過去揪住吉姆的衣領,把他從椅子中猛然拽了出來,“你這該死的謀殺犯!你想毒死你的妻子,而純粹出于偶然,才讓你的姐姐做了替代者!”
吉姆目瞪口呆地凝視着他。
“卡特……”馬丁無力地說。
卡特松了手,吉姆跌回椅中,仍然張口結舌呆望着卡特。
“我還能怎麼辦?”這位萊特鎮地方檢察官壓着聲音問。
他走向過道的電話機——随些讓奎因先生僵直的膝蓋絆倒——拿起電話筒,請對方接警察總局的達金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