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雞尾酒下肚之後,她變得非常胡鬧,到了令特碧莎姑媽嫌惡的地步。
她的歡鬧精神特别影響到在場的男士,以至于現場談話和笑聲大到有點不可抑制;并使得吉姆必須兩次進餐具間用黑麥威士忌和苦艾酒調制更多雞尾酒,而帕特麗夏也得再打開一瓶櫻桃雪和酒——每一次,奎因先生都在吉姆身旁微笑提供協助。
沒有卡特·布雷德福的蹤影。
帕特麗夏一直在注意門鈴。
有人把收音機打開,諾拉對吉姆說:
“親愛的,自從蜜月以來,我們還沒跳過舞呢,來吧!”
吉姆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但轉瞬間便滿面笑容地拉起妻子大舞特舞起來。
埃勒裡這時突然跑進廚房,為自己弄了一杯飲料——他今晚的第一杯。
離午夜還差十五分鐘時,羅斯瑪麗戲劇化地揚起手臂,命令道:
“吉姆!再給我斟酒!”
吉姆愉快地說:
“你不認為你喝得夠多了嗎,羅斯瑪麗?”
令人驚訝的是,吉姆自己倒是喝得很少。
羅斯瑪麗怒斥:
“快去倒,掃興鬼!”
吉姆聳聳肩,向廚房走去。
法官說道:
“小子,把所有的酒混合起來就成了!”
這引得克萊莉絲·馬丁格格笑。
大廳和廚房之間有扇門,廚房和餐具室之間有一扇門,餐廳和餐具室之間也有一扇門。
埃勒裡·奎因先生站在大廳那扇門邊點香煙;因為門是半掩的,所以他可以同時看到廚房和餐具室。
吉姆在餐具室輕快地邊吹口哨、邊調黑麥威士忌和苦艾酒。
他剛為一組杯子斟滿曼哈頓雞尾酒,正要打開另一瓶櫻桃雪利酒時,有人在敲廚房後門。
埃勒裡緊張起來,但他克制住想把目光從吉姆兩手移開的沖動。
吉姆放下雞尾酒去應門。
“洛拉!我以為諾拉說——”
“吉姆,”洛拉急促地說,“我必須來看你——”
“我?”吉姆好像大惑不解。
“但是洛——”
洛拉壓低聲音,埃勒裡聽不清地講了什麼,而且吉姆的身體擋住洛拉。
但不管是什麼事,都隻不過幾分鐘而已,因為洛拉一下子便走了。
吉姆将後門關上,有點失神地穿過廚房走回餐具室,在每個杯子中丢進一棵櫻桃。
吉姆小心翼翼地舉着放滿杯子的托盤穿過大廳時,埃勒裡随口對他說:
“調好更多雞尾酒啦,吉姆?”
吉姆咧嘴一笑。
兩人一同走進起居室,大夥兒齊聲歡呼迎接他們。
“差不多午夜了,”吉姆快活地說。
“飲料在這裡,供各位彼此祝賀新年到來。
”
他舉着托盤在室内到處走動,每個人都取了一杯。
“來,諾拉,”吉姆說,“喝一杯不會對你有害的;再說,不是每晚都是新年除夕!”
“可是吉姆,你真的認為——”
“這一杯給你。
”
他遞給她一杯。
“吉姆,我不知道——”
諾拉疑慮地說着,随後笑着接下酒杯。
“諾拉,你要小心,”荷米歐妮警告。
“你也知道自己最近身體不太好。
哦!我頭昏了。
”
“醉吧!”
約翰·F.大膽說,同時親吻荷米歐妮的手。
她開玩笑地掴他耳光。
“哦,媽,一小口不會傷害我的,”諾拉抗議道。
“舉杯!”馬丁法官大喊。
“新年到了。
幹!”
霎時,收音機傳出号角、鐘聲和各種熱鬧聲音,将這位老法官的喊叫聲淹沒。
“敬新年!”約翰·F.大喊。
大家一飲而盡,連特碧莎姑媽也不例外。
諾拉順從地啜一小口,并扮扮鬼臉;吉姆見了,大笑出聲,并親吻她。
這是要每個人去親吻别人的信号。
奎因先生努力注意在場每個人,不料從後頭伸來一雙溫暖的手臂将他抱住。
“新年快樂。
”
帕特麗夏耳語道,然後将他轉個身,在他唇上一吻。
霎時,室内照明因以燭光代替而陡然一暗令人暈眩,奎因先生咧嘴一笑,彎腰想再親一次,但懷中的帕特麗夏卻被威洛比醫生揪走,隻聽見威洛比醫生大叫:“我呢?”害得埃勒裡傻傻地撲了個空。
“酒再來!”羅斯瑪麗尖叫。
“再來一杯!讓我們都喝得一身酒臭吧——去他的!”
她賣弄風情地朝馬丁法官搖晃空杯子。
法官奇異地瞥了她一眼,伸出手臂去抱克萊莉絲。
弗蘭克·勞埃德快速地喝下兩杯雞尾酒。
吉姆說,他必須到地下室再拿一瓶黑麥威士忌,因為樓上的已經用完了。
“我的酒呢?”羅斯瑪麗執意再要。
“這是怎麼回事?新年沒酒喝!”她生氣了。
“誰有酒?”
這時,諾拉剛好從她身旁經過,要走向收音機那邊。
“嘿!諾拉!你有酒……”
“但是,羅斯瑪麗,這一杯我已經喝過了——”
“我要酒!”
諾拉扮了個鬼臉,把那杯沒喝完的酒給了羅斯瑪麗。
羅斯瑪麗取過酒杯,像老手那樣一飲而盡之後,便踉跄地倒在沙發上,傻笑着癱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