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貝嗎?”
“那當然。
她希望吉姆還擊。
她說,隻要吉姆過來看她,她就有辦法說動他,她就有辦法說動他站起來保衛自己,對抗外界攻擊。
你看了那些要命的記者怎麼寫吉姆的嗎?”
“看了!”埃勒裡歎口氣,幹了那杯威士忌。
“都是弗蘭克·勞埃德的措!那個差勁的家夥!背叛自己最好的朋友!爸爸惱怒極了,說再也不跟弗蘭克講話了。
”
“最好别擋勞埃德的路,”埃勒裡皺着眉。
“他是兇猛的大型動物,而且已經被惹火起來了,是一隻帶着歇斯底裡打字機的憤怒野獸,我會提醒你爸爸。
”
“無所謂。
反正我不認為他現在想和……任何人說話。
”帕特麗夏小聲說完,突然大聲爆發道:“那些人為什麼那麼差勁?媽媽的朋友——她們都不再打電話給她了,隻會在背後交頭接耳說些惡毒的話。
已經有兩個她的組織指責媽媽行為失當——連克萊莉絲·馬丁也不來電話了!”
“那個法官太太……”埃勒裡咕哝着說:“這倒提醒了我一個有趣的問題……算了……你最近見過卡特·布雷德福嗎?”
“沒有,”帕特麗夏簡短地回答。
“帕特麗夏,你對這位羅貝塔·羅伯茨女士知道些什麼?”
“現在在鎮上的唯一正派的記者。
”
“奇怪,同樣的事實,她卻推出與其他記者迥然不同的結論。
你讀了這篇嗎?”
埃勒裡向帕特麗夏出示一份芝加哥報紙,指指“羅貝塔專欄”。
上面有一段已被圈起來,帕特麗夏趕快讀:
我調查這個案件越久,越确定吉姆·海特是個被誤會、被追逼的男子,一個突發案件的殉難者,一個萊特鎮烏合之衆的犧牲品。
惟有萊特鎮流言所稱他要毒殺的那個女子,毫無懷疑、毫不退縮、堅定地支持她丈夫。
諾拉·萊特·海特,祝你找到更多力量!在這滔滔濁世,如果信心和愛情仍然具有意義的話,那麼你丈夫的聲名終将獲得洗清,而你也必能超越這一切,赢得勝利。
“這真是一篇美妙的頌詞!”帕特麗夏大聲嚷。
“即便是位知名的愛的促進者,寫這樣的文章仍是有點濫情,”奎因先生淡淡地說。
“我想我要考察一下這位女愛神。
”
考察的結果,隻是證實了埃勒裡讀到的證據而已。
羅貝塔·羅伯茨真心誠意地努力為吉姆争取一次公正的聽證會。
她隻和諾拉談過一次話,兩人立刻結盟成為為同一使命奮鬥的戰友。
“但願你能勸吉姆到我這裡談一談,”諾拉急切地說,“羅伯茨小姐,你肯試試看嗎?”
“他會聽你的,”帕特麗夏插嘴:“他今天早上還說——”
帕特麗夏故意不提吉姆說這話時的實際情況:“你是他在世上唯一的朋友。
”
“吉姆是個怪情人,”羅貝塔若有所思地說。
“我已經和他談過兩次話了,我承認,除了他的自信以外,我什麼也沒有獲得。
我會再去給那可憐的傻瓜加把勁看看。
”
但是,吉姆拒絕走出屋子。
“為什麼,吉姆?”女記者耐心地問。
當時埃勒裡在場,洛拉也在——她這幾天沉默多了。
“别管我。
”
吉姆胡子沒有刮,短須下的皮膚蒼白,而且喝了大量威士忌。
“你總不能像個懦夫一樣成天躺在這房子裡,任憑外人侮辱。
吉姆!去見諾拉,她會給你力量。
吉姆,她在生病——你不知道嗎?你不關心嗎?”
吉姆把痛苦的臉轉向牆壁。
“諾拉得到了細心照料,她家人會照顧她。
我已經傷害她夠深了。
你們走吧!”
“可是諾拉相信你呀!”
“不等這一切過去,我不見諾拉,”他喃喃說:“等到我重新成為這個鎮上的吉姆·海特,而不是隻讓人作嘔的土狗時。
”
說着,他起身去摸索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又沉入座位。
羅貝塔的督促和刺激一點也不能鼓舞他。
羅貝塔離開,吉姆睡着以後,埃勒裡對洛拉·萊特說:
“你又怎麼看這件事呢,我親愛的斯芬克斯(埃及人面獅身像,指神秘莫測的人。
)?”
“沒什麼特别的看法。
反正得有人照顧吉姆。
我隻是照顧他吃飯,照料他睡覺,隔一段時間看看他的止痛藥是不是又該換一瓶新的了。
”洛拉微笑。
“不太尋常,”奎因先生說,也回報微笑。
“你們兩個人單獨生活在一棟房子裡。
”
“這就是我,”洛拉說,“不太尋常的洛拉。
”
“你一直沒表達任何看法,洛拉——”
“已經有太多看法了,”格拉頂了回去。
“不過,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是标準的受迫害者的情人。
我的心為中國人、捷克人、波蘭人、猶太人和黑人淌血——真的始終在淌血;而且我的受迫害者每次被欺負,我的心就又多淌一點血。
我眼看這可憐的笨蛋受苦,已經夠我受的了。
”
“顯然也夠羅貝塔·羅伯茨受的。
”埃勒裡随口說。
“那位‘愛情戰勝一切小姐?”洛拉聳聳肩。
“假如你問我的話,我要說,那個女人站在吉姆一邊,是因為——那樣她才能得到别的記者得不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