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帕特麗夏用力敲埃勒裡的房門。
他開勒門,發現帕特麗夏一身外出服。
“諾拉想見你。
”
帕特麗夏好奇地往房内四下瞧瞧。
露迪早已經清掃過房間,但它很快又亂七八糟勒,很象埃勒裡已經用心工作了一段時間的樣子。
“我馬上來。
”
埃勒裡神情疲憊,胡亂收拾一下桌上鉛筆潦草寫就的紙張,打字機滾筒上還卷着一張紙。
他會上打字機蓋子,把紙張收進書桌抽屜,鎖上,鑰匙随手丢進衣袋裡,穿上夾克。
“在工作啊?”帕特麗夏問。
“晤……對。
這邊走,萊特小姐。
”
奎因先生走出房間,鎖了門。
“是你的小說嗎?”
“差不多吧。
”
兩人走到二樓。
“‘差不多’是什麼意思?”
“就是也是也不是。
我一直在……你也許可以把它叫做偵察。
”埃勒裡将帕特麗夏從頭看到腳,“你要出門啊?打扮得真漂亮。
”
“今天早上打扮漂亮是有特别理由的,”帕特麗夏說:“事實上,我必須讓自己看起來不可抗拒。
”
“你确實做到了。
但究竟要上哪兒呀?”
“女孩子不能對你保守秘密嗎,奎因先生?”到了諾拉卧室前,帕特麗夏扯住埃勒裡,并注視他。
“埃勒裡,你一直在反複看你對這個案子所做的筆記,對不對?”
“沒錯。
”
“發現了什麼嗎?”她急切地問。
“沒有。
”
“該死!”
“很奇怪,”埃勒裡嘟哝着說,伸出一個手臂摟住帕特麗夏。
“有件什麼事困擾了我好幾個星期,在我頭腦裡飛轉,但我抓不到它……我以為它可能是我遺漏了的一件事實——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知道,我……哦,我是根據你們這些人的事情和相互關系去寫的,所以,發生的事都記在我筆記裡。
”他搖搖頭:
“但我卻無法理清它們。
”
“也許,”帕特麗夏皺眉,“有個你不知道的事實吧。
”
埃勒裡把帕特麗夏推開到一臂的距離。
“對,”他慢慢地說,“很可能就是這樣。
你知道有什麼事情——”
“你知道的,埃勒裡,如果我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的。
”
“我總覺得奇怪。
”然後他聳聳肩,說,“晤!我們過去看諾拉吧。
”
諾拉坐在床上看《萊特鎮記事報》,病容憔悴。
埃勒裡驚詫地看到她兩手皮膚變得那麼透明。
“我時常說,”奎因先生咧嘴笑道。
“要測驗一個女人的魅力——就要看她冬天早晨在床上的樣子如何。
”
諾拉面色蒼白地微笑着,拍拍床。
“我通過測驗了嗎?”
“特優通過!”埃勒裡說着,在她床邊坐下。
諾拉表情愉快。
“全是依靠化妝粉、唇膏,對了,還有兩頰,當然,頭上這條絲帶也有幫助。
迷人的騙術!帕特麗夏親愛的,坐。
”
“我真的得走了,諾拉,你們兩個可以談談——”
“但是,帕特麗夏,我希望你也一起聽。
”
帕特麗夏瞥瞥埃勒裡,他眨眨眼,她隻好在床的另一邊罩有印花棉布的椅子上坐下。
她好像有點緊張,諾拉講話時,埃勒裡一直看着她。
“首先,”諾拉說,“我欠你一個道歉。
”
“誰,我?”埃勒裡吃驚地說,“為了什麼,諾拉?”
“為了上星期指責你告訴警方那三封信和那本《毒物學》的事。
當時達金局長說要逮捕吉姆,我一時昏了頭。
”
“你瞧,我根本忘了。
”
諾拉握住他的手。
“那種想法很不應該,但當時我想不出除了你還有誰會說。
你知道,我以為他們早知道——”
“諾拉,那件事你沒有責任,”帕特麗夏說,“埃勒裡理解的。
”
“但還有别的事,”諾拉哭着說:“我可以為醜陋的想法道歉,但卻抹不掉我對吉姆所做的事。
”她下唇在顫抖。
“假如不是我,他們根本不會發現那些信!”
“諾拉親愛的,”帕特麗夏告近她,說,“你知道你不能哭的,你如果老是這樣哭,我要去告訴米洛叔叔,那他就不會讓任何人來陪你了。
”
諾拉拿起手帕到鼻子下邊,抽抽鼻子。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沒把它們燒了,竟然做這麼笨的事——把它們藏在衣櫥中的帽盒裡!我原來是想,我能找出那些信是誰寫的,我肯定吉姆沒有——”
“諾拉,”埃勒裡溫和地說,“忘了它吧!”
“但實際上是我把吉姆送給警方的!”
“才不是。
别忘了上星期達金來的時候,早就準備要逮捕吉姆了。
事前詢問你一下隻是出于形式。
”
“那麼,你認為他們發現那些信和那本書以後,并不會有什麼不同的結果?”諾拉急切地問。
埃勒裡站起來看着窗外冬季的天空。
“晤……不會有太不同的結果。
”
“你騙我!”
“海特太太,”帕特麗夏堅定地說,“你一個早上說的話夠多了,埃勒裡,快走開!”
埃勒裡轉過身來:
“帕特麗夏,你姐姐因為懷疑所受的苦遠比因為知道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