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做突兀的動作!”荷米歐妮警告的聲音說。
“諾拉,你要小心!”諾拉頭也沒擡地點點頭。
沉默溜進來,把起居室充塞得要爆炸了。
“聽着,”埃勒裡終于說話了。
他背對爐火,整個人一團漆黑。
“羅伯茨小姐,我想知道一些事。
”
女記者慢慢地說:
“什麼事,史密斯先生?”
“你因為決心對抗輿論,并為吉姆·海特奮鬥而失去你的專欄。
”
“謝天謝地,這畢竟還是個自由的國家。
”
羅伯茨輕描淡寫說,但她坐得一動也不動。
“你為什麼對這個案子有這麼顯著的興趣——甚至不惜犧牲你的飯碗?”
“我碰巧相信吉姆·海特是無辜的。
”
“在所有證據都對他不利的情況下?”
她微笑:
“我是女人,也是通靈者,就是這兩個理由。
”
“不對。
”埃勒裡說。
羅伯茨站起來。
“我不認為我喜歡你的話。
”她清晰地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在場其餘人都皺起眉頭。
室内有個東西脆裂得比壁爐中燃燒的木頭還要響亮。
“這太漂亮了,”奎因先生嘲弄道,“太,太漂亮了。
身為理智的女記者,不管所有事實,不理會所有人,放棄生計去維護一個完全陌生的人——這人的罪過深重如該隐。
諾拉有理由維護吉姆,她愛這個男人;萊特家人有理由,他們為了女兒和孫子女,希望女婿能夠洗清罪名,但你的理由呢?”
“我已經告訴你了!”
“我不相信你的話。
”
“你不相信。
那要我怎麼辦——”
“羅伯茨小姐,”埃勒裡聲音強硬地說,“你到底隐瞞着什麼?”
“我拒絕接受這種嚴厲的追問。
”
“抱歉!但你确實知道一些事情。
你到萊特鎮那天起就知道了。
你所知道的事情迫使你前來保護吉姆——到底那是什麼事?”
女記者拿起了她的手套、銀狐大衣和皮包。
“史密斯先生,”她說,“有時候我真不喜歡你……不,拜托,萊特太太,别麻煩。
”
然後她大踏步走出去了。
奎因先生呆望她離去後的空位。
“我想,”他帶歉意地說,“這樣惹煩她,說不定能把事情引出來。
”
“我想,”馬丁法官沉思着說,“我得與那個女人開誠布公談一談。
”
埃勒裡聳聳肩說:
“洛拉,該你了。
”
“我?”洛拉驚訝地說。
“我怎麼了,老師?”
“你也隐瞞了什麼。
”
洛拉先是瞠目結舌,然後笑着點燃香煙。
“你今天晚上倒是有蘇格蘭警探的心情呀,不是嗎?”
“你不認為時候到了嗎?”奎因先生微笑着,“告訴馬丁法官,除夕那天,就在午夜前,你從後門進了諾拉家。
”
“洛拉!”荷米歐妮喘氣道,“那時候你也在?”
“噢,媽,一點事也沒有。
”洛拉不耐煩地說。
“那件事和這案子一點關系也沒有。
當然啦,法官,我會告訴你的。
不過,既然我們都這麼有建設性,不如從這位知名的史密斯先生開始吧?”
“開始什麼?”知名的“史密斯”先生問。
“親愛的自作聰明先生,你知道的事情比你說出來的,多多了!”
“洛拉,”諾拉絕望他說,“噢,你們這些争吵——”
“天知道,”洛拉譏諷地說,透過香煙霧氣斜眼瞧着眼前這名罪犯。
“他才是最難預料的家夥——”
“等等,”馬丁法官說。
“史密斯,假如你知道什麼,我可要傳你上證人席!”
“法官,假如我認為為你坐上證人席,對你有幫助的話,”埃勒裡抗議,“我會去的。
但是,事實上,那一點幫助也沒有;相反的,反而是大有損害——大有損害。
”
“損害吉姆的訴訟論據?”
“會确定他被判有罪。
”
整個晚上,約翰·F.這時才開口:
“年輕人,你是說你知道吉姆有罪?”
“我沒有那樣說,”埃勒裡低吼。
“但我的作證會使事情完全不利于吉姆。
因為那會清清楚楚證明:隻有吉姆一個人可能給雞尾酒下毒;而且就是上到最高法院也動搖不了這樣的證詞。
所以我不應該去作證。
”
“史密斯先生,”達金一個人進來,“各位,抱歉這樣突然闖進來,”局長聲音沙啞地說,“但這張傳票我非得親自送來不可。
”
“傳票?給我?”埃勒裡問。
“是的,先生,史密斯先生,法庭傳你星期一到庭為檢方就檢方起訴吉姆·海特的案子作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