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完全是故意的;但那是為什麼呢?她打算幹什麼?
作為一名被告的證人,帕特麗夏不偏不倚的公允态度,使她的作證對檢方是有利的。
也就是說,她講得越多,對吉姆的論據傷害也越大。
她把她姐夫描畫成一個無賴漢、一個騙子;說他如何羞辱諾拉、偷她的珠寶、亂花她的錢、忽視她、害她備受心理折磨、并不時與她吵架……她還沒講完一半,法庭内已是竊竊私語不已。
馬丁法官有如苦力般滿頭大汗,張皇失措地想阻止她繼續講,諾拉則瞠目結舌望着妹妹,好像生平第一次看到她一樣;荷米歐妮和約翰·F,則在他們的座位中愈陷愈深,有如兩根正在融化的蠟燭。
她還在極力譴責吉姆并公開表明她對他的怨恨時,紐博爾德法官打斷帕特麗夏。
“萊特小姐,你是否清楚你是被傳來為被告作證的?”
帕特麗夏抓住機會說:
“我很抱歉,閣下。
可是,在我們都知道吉姆有罪時,我也不能坐在這裡不做聲地幹看着呀——”
“我提議——”馬丁法官盛怒。
“小姐——”紐博爾德法官氣壞了。
可是帕特麗夏急忙接着說:
“我昨天晚上就是這樣對比利·凱查姆說的——”
“什麼!”
破口而出的這兩個字是同時從紐博爾德法官、埃力·馬丁和卡特·布雷德福三邊傳來的。
霎時法庭被抛進驚異的深淵,然後牆壁發出爆裂聲——巴别塔上面再疊上個瘋人院。
紐博爾德法官三次用力敲槌;庭警跑上跑下叫觀衆安靜;記者席上有人領略出什麼把戲而開始大笑,這一笑先是傳染了前面那整排記者,繼而傳染後面一排。
“閣下,”馬丁法官在這片喧鬧聲中說,“我希望法庭記錄注明,我的證人剛才所做的陳述令我震驚,我根本不知道她——”
“律師,等一等,等一等,”紐博爾德法官以抑制的聲音說,“萊特小姐!”
“什麼事,閣下?”
帕特麗夏困惑地問,仿佛想不透眼前這片混亂是怎麼回事。
“我剛才有沒有聽錯?你是不是說你昨天晚上對比利·凱查姆說了什麼?”
“是呀,閣下,’帥B特麗夏恭敬地回答,“而且比利答應我——”
“抗議!”卡特·布雷德福大叫。
“她是沖着我來的!這是預謀——”
萊特小姐無邪的眼睛轉向布雷德福先生。
“等等,布雷德福先生!”紐博爾德法官坐在法官席上,身體向前拉得老遠。
“比利·凱查姆答應你,是嗎?他答應你什麼?昨天晚上還有什麼别的事情發生?”
“晤,比利說,反正吉姆是有罪的,所以假如我能答應他——”帕特麗夏睑紅起來,“哦,假如我答應給他一樣東西,他就保證吉姆得到應有的懲罰。
他說,他會去跟其他陪審員疏通——他說,他是幹保險的,保證什麼都賣得出去。
他說我是他的夢中女孩,為了我,他願意爬上最高的山峰——”
“肅靜!”紐博爾德法官大吼。
庭内真地安靜了。
“萊特小姐,”紐博爾德法官嚴峻地說,“我們要弄明白,昨天晚上對你講了這些話的比利·凱查姆,是否就是本法庭的第七号陪審員?”
“是的,閣下,”帕特麗夏睜大眼睛說,“這有什麼不對嗎?我肯定假如我早知道——”
剩下的話被庭内響起的一陣巨大聲浪吞沒。
“庭警,清庭!”紐博爾德尖叫。
“好了,現在,”紐博爾德說,“請你繼續說完剛才沒說完的話!”
這時,帕特麗夏冷漠得面色如土,眼角浮現淚光。
“我們——比利和我——上星期六晚上一起出去。
比利說,我們不能讓别人看見,因為這可能不合法什麼的,反正我們開車到斯洛克姆一家比利認得的夜總會。
然後……然後我們在那兒一直待到很晚。
我跟他說吉姆有罪,他說,當然,他也這麼認為——”
“閣下,”馬丁法官以可怕的聲音說,“我提議——”
“噢,你提議!”紐博爾德法官說,“埃力·馬丁,假如你的名望不是……你!”他對陪審員大吼,“凱查姆!七号!站起來!”
肥胖的保險經紀人比利·凱查姆想站起來,但起立一半又跌回座位,他再經一番努力才好不容易起身,在陪審席最後一排搖搖晃晃站着,仿佛陪審席是一葉獨木舟。
“比利·凱查姆,”紐博爾德法官咆哮道,“上星期六起,你是不是每晚由這位小姐陪伴?你有沒有答應她要影響其他陪審員——庭警!達金局長!我要拘捕這個人!”
凱查姆撞倒兩名陪審員、并像大公雞驅趕小雞般沖散了欄杆内衆人後,在主過道中被抓住了。
等到他終于被拉到紐博爾德法官面前,他還不停叨咕着:
“我沒有惡意,法……官……我沒有想做錯事。
法官,我發誓,你——誰都知道那個混小子是有罪的——”
“拘留這個人,”紐博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