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蓮一怔道:“姊姊,你怎麼了?難道你沒看見山君臂上正在流着血嗎?”
憶蘭目光移向雪地中的山君,道:“他的臂不是早就傷了嗎?啊,那是右臂!”
憶蓮笑了笑,沒有開口。
移動了一下腳步,寒松齡道:“尊駕留在谷中的可能性越來越大了。
”
左臂一傷,山君的信心便完全瓦解了,他向左側四丈之外,仍然跌坐在雪地上的伍天魁掃了一眼,心中已有了另一個打算,但是,神色卻未流露出來。
山君抖抖身上的雪,向前跨了兩步,陰沉地冷笑道:“小輩,這隻是皮肉之傷。
”
寒松齡冷然道:“尊駕說得對,雖然見骨,但卻未傷及骨,尊駕還可以忍痛揮臂。
”
山君故示毫不在意,大笑一聲道:“哈哈……小輩,你可要再試試看?”
寒松齡俊臉突然一沉道:“正是,朋友,等再靜下來時,你能說話,也得躺着說了。
”
話落大步向山君走了過去。
山君舐舐幹裂的嘴唇,暗自凝功于雙臂上,陰森森地道:“咱們走着瞧吧。
”
寒松齡在山君面前五尺處停住腳步道:“這次寒某先……”
未等寒松齡把話說完,山君突然大吼一聲,猛的跨出了一步,雙臂齊出,全力推向寒松齡。
微微一怔,寒松齡冷笑一聲,右掌對準許山君的雙掌推了出去。
“轟”然一聲大響聲中,山君借着寒松齡反推之力,飛身倒射出七八丈遠,落地頭也不回,急如飄鳳般地向谷口奔去,直奔到谷口,才高聲道:“寒松齡,中原道上,老夫等着你。
”
雪她上,隻留下面無人色的伍天魁。
寒松齡沒有追趕,擡頭着看灰暗的天空,抖抖身上的雪,緩步向白鳳公主走過去。
單劍虹大步走到寒松齡面前,感激地道:“寒少俠,你對音夢谷的大恩大德,本谷不敢言報,寒少像下知可否稍留幾日,容音夢谷上下略表寸心?”
寒松齡道:“單朋友言重,寒某人适逢其會,各位不必耿耿于懷,留住幾日,大可不必,寒松齡這就想告辭。
”
單劍虹一怔道:“寒少俠,你就這麼走了嗎?本谷上下,對不住你的地方很多,本座謹代表公主向寒少俠緻上一份歉意,日後如有用得着本谷的地方,但憑寒公子一紙送到,單某必将即刻禀報公主。
”
寒松齡淡淡地笑道:“尊駕盛情,寒松齡心領了,音夢谷一向與外無争,寒某衷心以為不應該把一個清淨之地,拖入武林漩渦之中,單兄如果把寒某當成個朋友,還希望能三思寒某這句話。
”
單劍虹激動地點點頭道:“寒少俠,你是個面冷心熱之人,單劍虹今生算是見到一個真正的俠肝義膽之人了,好,咱們不談俗套,寒少俠,在你臨去之前,你還得吩咐一句。
”
寒松齡一怔道:“吩咐二字,寒某不敢當,有話尊駕請說。
”
單劍虹指指四丈外的伍天魁道:“伍天魁怎麼處理,寒少俠請說?”
目光緩緩轉到白鳳公主臉上,寒松齡凝重地道:“這裡是音夢谷,一切還得聽憑公主發落才是,公主可否将劍還給寒某?”
白鳳公主輕輕地把寒劍遞過去,目光突然從劍上轉盯在寒松齡臉上,輕輕地道:“你叫我發落他?”
寒松齡一怔道:“寒某不敢,這裡由公主掌理,理應由公主吩咐。
”
目光仍然盯在寒松齡臉上,白鳳公主道:“必須分得那麼清楚嗎?你不是說過伍天魁身屈三佛台嗎?”
寒松齡正色道:“是的,但寒某說過,這裡是音夢谷。
”
白鳳公主道:“因此由我做主?”
寒松齡點點頭道:“是的,公主。
”
白鳳公主追問道:“如果出了音夢谷呢?”
寒松齡猜不透自鳳公主話中含意,思索一陣道:“公主指的是哪一方面的?”
白鳳公鄭重地道:“你掌握的人,處理問題。
”
寒松齡淡淡一笑道:“寒某會自己處理他。
”
白鳳公主突然笑了,她爽朗地點點頭道:“好,隻要出了音夢谷,我就不再以公主的身分出現了。
”話落粉臉一沉道:“伍天魁通敵賣友,本來罪無可恕,念其當年曾為本谷出過一番力,單副總監,廢了他一身武功,等他傷好之後,驅逐出谷。
”
單劍虹恭身應道:“卑職遵命。
”話落冷聲道:“把他擡下去。
”
寒松齡目送伍天魁被兩個壯漢擡走之後,喚下空中的雪兒,向白鳳公主一抱拳道:“寒某告辭了。
”
白鳳公主平靜地道:“等等,我還有話說。
”
寒松齡一怔道:“公主請吩咐。
”
白鳳公主先轉向單劍虹道:“單總監,今後本谷總監之職就由你掌理,你可聽明白了?”
單劍虹一呆道:“公主,你要遠行?”
“是的,我需記住我的話。
”
單劍虹臉色一變,惶恐不安地道:“卑職鬥膽,敢問公主要到哪裡去?”
白鳳公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憂郁地道:“到三佛台總舵去一趟。
”
單劍虹愣住了,張嘴瞪眼地呆方了老半天,才茫然地問道:“三佛台總壇?公主,為什麼?”
不但單劍虹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震得目瞪口呆,就邊憶蘭、憶蓮姊妹也大感意外地呆住了。
寒松齡原來望着别外的目光也突然轉到白鳳公主那張平靜得近似殉道者的醉人粉臉上,顯然,他與音夢谷的人一樣的覺得出乎意料之外。
白鳳公主淡淡地道:“為了梅婆婆的死。
”
寒松齡俊臉一變,嘴唇嚅了一陣,但卻沒說出要說的話來,他,一直覺得在白鳳公主身邊那個飽經世故的婆婆會增加她很多依靠心理,卻沒想到她意如此突然的逝去了。
單劍虹臉色一凜道:“公主,為了仇?如果真是如此,卑職願帶領幾個谷中弟子,代公主去找三佛台總舵。
”
單劍虹的話一出口周圍立時響起一片附和之聲。
白鳳公主淡然地搖頭道:“三佛台勢力雄厚,高手如雲,你們去,無疑是飛蛾撲火,除了送命之外,别無好處,因此梅婆婆臨去之前,不準谷中弟子前去替她報仇。
”
單劍虹急道:“那公主你……”’白鳳公主沉重地道:“梅婆婆原先也不準我去,但我去意已決,因此,她才叮咛再三要我與寒松齡同行,否則,她也不希望我去。
”
憶蓮有點明白了,她暗自佩服公主的機智。
寒松齡先是一愣,才道:“公主,寒某與三佛台勢同水火,公主若與寒某同行,除了危機,别無其處。
”
白鳳公主道:“山君已經脫逃投入三佛台,我就是不與你同道,三佛台也照樣不會放過我,其危機相同。
”
寒松齡一怔道:“公主說得也是,但是,如果公主不離此地……”
截斷寒松齡的話,白鳳公主道:“寒松齡,你說過這裡的一切由我作主,我離谷已成定局,至于是否同行,那是寒松齡你自己能決定的,本公主不想也不能限制你。
”
寒松齡深深地吸了口氣道:“公主說得是,那麼,寒某告辭了。
”
話落拱拱手,轉身大步向谷口走去。
”
這一來,憶蓮又呆住了,她想不通怎麼公主會一下子就把話說僵了?單劍虹見狀情急,脫口道:“寒公子……”
寒松齡心思煩亂,猶疑難決,聞言止住腳步,但卻沒有轉過身來,淡漠地道:“單朋友,還有什麼話要說?”
單劍虹讷讷地道:“寒少俠,我……我們公主一向少在武林走動,江湖中的鬼域技倆哪知怎麼防備?寒少俠,我……我……”
白鳳公主冷聲道:“單總監,夠了,你少說幾句吧!”
單劍紅的話,也正是寒松齡所放心不下而心中猶疑的事,他深深吸了口冷氣,猛地把心一橫,大步向前走去。
白鳳公主見狀,粉臉突然變得很蒼白,憶蘭卻呆了。
寒松齡突然又止住腳步,沉重地轉過身來,向着白鳳公主道:“公主這就動身嗎?”
白鳳公主急忙低下頭去,不想讓寒松齡看到她眸子中閃動着淚痕,淡淡地道:“寒松齡,這是幫助我嗎?”
寒松齡以迷茫的語氣道:“寒某不知該怎麼說才對,寒某内心中确實想助公主,但寒某這麼做法,卻是正好相反的。
”
白鳳公主眸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