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能威脅你們的敵人是嗎?”。
寒松齡道:“朋友,我知道你此言的用心,是想借刀殺人,不過你并沒有說錯,那是事實。
”
柳元一怔道:“寒盟主,假使老夫是你的話,在目前這種情況下,絕不會說後面那句話。
”
寒松齡道:“你我都不是初人江湖的人,朋友,誰都知道縱虎歸山,後患無窮。
”
柳元一怔,佩服地點點頭道:“行,的确行,寒松齡,你料事之明遠勝過老夫,不過,老夫仍有信心可以在黃泉路上等到你的,而且,時間絕不會太遠。
”話落目光突然轉到宮髻婦人臉上,道:“夫人,你說是嗎?”
宮髻婦人道:“柳元,你此刻該想想的是你自己了。
”
柳元道:“我?夫人,我已用不着替自己擔心,必須走的那條路已擺在我面前了,說起來,也活該如此,我早該想到小姐不可能真個等在家裡讓少主獨自來見寒松齡的,我少算了這一着而落了一個如此的後果。
”
宮髻婦人冷冷地道:“柳元,你還想說些什麼?”
柳元道:“夫人,為本派着想,寒松齡放不得。
”
“你指的本派是哪一派?”
柳元一怔道:“夫人,你……”
宮髻婦人道:“驅虎吞狼,柳元,你仍在替三佛台設想。
”
柳元誠懇地道:“夫人,柳元已是将死之人,替哪一派着想,于我自己均無利益,目下是個三足鼎分之勢,而這種時機也不可能再現,夫人,這是消滅碧血盟的唯一時機。
”
雪俠聞言大驚,脫口道:“娘,别聽他的,他胡說,王叔叔、史叔叔與他都是同夥,我們消滅了碧血盟,将被完全孤立起來,我們不能上他的當。
”
柳元正色道:“小姐,你衛護他,隻是為了自己一份傾慕的私心,寒松齡是枭中之雄,留下他,将給世間遺下無窮後患,因為,他比即将就木的三佛年輕得多,有他活着,令兄将永無出頭之日。
”
宮髻夫人心頭一動,鳳目中掠過一絲殺機,人,沒有不自私的。
雪俠争辯道:“娘,别聽他的,他在挑撥我們,因為他恨寒松齡而卻無力奈何他,因此,他想借刀殺人,消除他心頭之恨。
”
柳元慘然一笑道:“不錯,小姐,我恨他,但絕不隻是為了我敗在他手中而恨他,主要的原因,我已說過,寒松齡是人中之龍,枭中之雄,他有獨霸天下的雄心,而殺盡他以為該殺的所有的人,自他出道至今,事實已證明我說的絕沒有錯,看看過去,有幾個與他對敵的人,在他手中逃過活命了”
說得宮髻婦人更動容了。
一把抓住寒松齡的肩膀,雪俠急聲道:“你說話呀?人家在誣陷你,你怎麼不說話呀?”
寒松齡道:“姑娘,他沒有說錯,我定要殺盡所有我要殺的人。
”
宮髻婦人冷冷地道:“寒盟主,人,都要生存是嗎?”
寒松齡淡淡地道:“夫人,不錯,生存是人生的第一件無法遷就别人的事。
”
宮髻婦人道:“你的話已經威脅了我們的生存。
”
急忙起身擋住寒松齡,雪俠道:“娘,你不能殺他。
”
宮髻婦人道:“儀兒你不要管。
”話落轉向寒松齡道:“寒松齡,人都有自私之心。
”
寒松齡道:“私心加上欲望,才會處心積慮地想去陷害别人,夫人,你并不是隻為了求生存的私心。
”
宮髻婦人道:“我有什麼欲望?”
寒松齡道:“讓令郎統轄武林。
”
宮髻婦人道:“你的欲望呢?”
寒松齡道:“殺盡所有我要殺的。
”
宮髻婦人道:“他們阻礙了你稱雄之心?”
寒松齡道:“我隻是讨回他們所欠我的鮮血與生命。
”
宮髻婦人道:“這麼單純?””寒松齡道:“事情越單純就越令人難以置信。
”
宮髻婦人道:“你也覺得難以置信嗎?”
隻冷漠地笑笑,寒松齡沒有再說什麼。
宮髻婦人鳳目中不時閃爍着冷芒與殺機,她覺得寒松齡對她兒子未來的威脅很大,但雪俠凄惋、哀怨的神情卻又使她無法狠心下手。
柳元呼吸越來越急促了,視線也開始模糊,他知道這是一種什麼征兆,他恐懼,對死亡恐懼,但卻深知自己絕無法不走那條人生必走的路。
一種英雄本色的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他握在寒劍劍柄上的手開始費勁地向外抽,當然,他知道寒劍離開身體後會立時出現的結果,因此,那雙手不停地顫抖着,也顯得更加吃力。
就在柳元快要把劍拔至一半的時候,雪地上突然出現了乾坤一乞與他帶來的六個老少不一的武裝漢子。
現場的情形他似乎并不吃驚,但卻很快地揮手示意六個武裝漢子把寒松齡圍了起來,表面上看來,像是要保護寒松齡。
雪俠從未見過這些人,見狀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嬌軀不過才站直,乾坤一乞突然閃身一把扣住了她的右手腕脈。
雪俠在芳心紛亂的情況下,根本無力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