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神色落入穆學豐的眼裡,使他既得意,又寬心,他完全相信掌握在他手中的是兩個廢人了。
把“天煞令”歸入鞘中,遞到童天罡面前,穆學豐以半命令似的口吻道:“童兄,兄弟送二位到那邊去吧。
”
既然無權作主,拒絕等于是自讨沒趣了。
岔道确實有一丈五六方圓,住兩個人在裡面,比牢房要寬敞多了。
穆學豐把滿地蝠糞運掌掃出洞外之後對兩人說道:“童兄與寒姑娘先在這兒歇息一陣,兄弟先出去設法弄些吃的東西進來與二位。
”
話落轉身走出岔道,不大功夫,搬來一塊四五百斤重的大青石堵住洞口,然後出洞而去。
以背抵靠在石壁上,寒如玉目注對面神色自若的童天罡愧疚的道:“令主,是我害了你。
”
童天罡淡然一笑道:“寒姑娘,快别這麼想,我已說過,要不是你,我也活不到今天了。
”
"
寒如玉美目盈淚道“如果我早發現……唉!”
童天罡笑道:“寒姑娘,過去的,不管是喜是憂,終歸已成了過去,思之無益。
”
寒如玉絕望的道:“不想過去想什麼呢?我們已經沒有未來了呀!”
童天罡平和地道:“白雲蒼狗,世事變幻無常,誰能逆料呢?”
寒如玉道:“令主,你仍然奢望“栖鳳宮”的人會來?唉,不是我說喪氣話,既便是“栖鳳宮”的人真找到這裡,既便是“栖鳳宮”的人戰勝“金霞谷”的人,我們恐怕仍難逃一死,穆學豐不可能放過我們。
”
童天罡點頭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世間确有些事情發生得近乎奇迹。
”
寒如玉無可奈何的憐憫目光望着童天罡道:“等奇迹?”
童天罡點點頭道:“不但等奇迹,而且得等到兩個奇迹,一個使我們保住性命,一個使我們恢複武功。
”
以迷惑的目光望着童天罡,寒如玉道:“令主,你真的相信世間會有這樣的奇迹發生嗎?”
童天罡笑笑道:“有個希望,總使人覺得活得充實而泰然,對嗎?”
美目中掠過一絲亮光,寒如玉苦笑道:“令主,我雖然沒有你這麼坦然開闊的心胸可以完全接受你的看法,至少,此刻我已沒有自絕的念頭了。
”
童天罡笑笑,為了使寒如玉輕松些,他平和的道:“你是不該有這個念頭,上蒼安排在人間的美貌女子已是太少了。
”
寒如玉蒼白的粉臉突然飛上一層紅霞,急忙垂下臉,惴惴不安的道:“我……我能算美女嗎?”
聲音小得似自語。
一方是要安撫寒如玉涉臨絕望邊緣的芳心,一方面寒如玉也确實稱得上是世間少有的美豔女子。
因此,童天罡毫不考慮地道:“當然是,相信以美女稱呼你的人,連你自己恐怕也記不清楚了。
”
這是事實,寒如玉的确記不得,同時,她也不想去記,這些稱呼與發出稱呼的人一樣,在她芳心中沒有份量,自然也留不下痕迹。
完全空曠的心靈最容易接納事務,原本充實而卻突然發覺感覺充實的事物竟是幻影而變得空曠的心,更容易接納東西。
何況,童天罡原本就比穆學豐強得多。
寒如玉的理智在提醒她緊鎖心扉,而要鎖緊這道無形的心靈之門遠比想像中的要困難得多,因此,她得全力以赴。
在一聲惆怅而又嬌怯的“謝謝你”聲中,兩人之間的談話終止了。
岔洞不能接受直接的光源,因此,一到黃昏,裡面就完全黑了。
穆學豐是舉着燃燒着的松脂火把進來的,火把顯然是在洞外就點着了,穆學豐不會忽略夜間火光的能見度極遠的事實。
他這麼做足證他并不擔心被外面的人發現。
火光照着穆學豐愉快的臉龐,也照着跟在他身後的那個身高九尺有餘,五旬上下,滿身紮實筋肉,半截鐵塔似的黑臉鷹鼻老者。
老者雙手捧着一塊潔淨石闆,闆上放着一隻烤熱的鹿腿及一個裝滿泉水的食盒,這是兩人的晚餐。
童天罡吃得很悠閑,寒如玉卻食難甘味。
黑臉老者把水留下,撤走石闆及闆上的殘肉之後重又返回岔洞中。
穆學豐道:“鐵老,他們這裡欠個方便所在。
”
黑臉老者移步走到了岔洞底面的青石壁下,赤手空拳的裂壁碎石,劈出一條深達九尺,彎折而入的方便所在。
時間花了不到一個更次。
穆學豐目注童天罡道:“童兄要不要進去看看是否可用?”
冷漠的淡然一笑,童天罡說道:““金霞谷”三名之一的“神掌”鐵震嶽做事難道還有不周到的嗎?”
黑臉老者頗覺意外的看了童天罡一眼,穆學豐笑笑道:“童兄年紀不大,對江湖上的人事卻知道了不少,連我“金霞谷”的“風雲三老”竟然也逃不過童兄的法眼,兄弟着實佩服之至。
”
話落一頓之後,又道:“本谷的“風雲三老”如今全在兄弟身邊。
”
童天罡冷冷的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