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瑞年支吾半晌,始終道不出個所以然。
“火鳳凰”冷哼一聲道:“本宮就知道你無權決定他的生死,像他這種料子,本宮殺他與放他都不要緊,所以,如童天罡勝了,閣下又能守信撤人,本官放他,如何?”
這個結果雖然不完全理想,總比方才的僵局強過百倍,于瑞年猛一點頭道:“行,老夫信得過你。
”
其實,不相信又能怎樣?童天罡扭頭向後看了一眼。
而“火鳳凰”也正在看着他。
童天罡從那雙美目中看到的是輕松、坦然而信賴的光芒,使他覺得事與願違,而心情沉重。
“火鳳凰”從童天罡眸子中看到的是歉疚與沉重。
童天罡轉過頭來,向晨旭正在等着他。
陰鸷、獰惡,這個功高又奸險的老怪物,早已看穿童天罡的心事了。
“童小兒,你的劍上有七條人命,加上你自己的,一共八條。
”
童天罡定然道:“因此,童某會更加小心些。
”
“無刃劍”向晨旭陰沉的道:“用劍之道首重心甯,倍加小心,是你心上的一條枷鎖,小心喽。
”
向晨旭講的是實話。
有些話說出來比不說更能加重心理上的負擔。
“火鳳凰”急忙插嘴道:“童天罡,我們的生與死取決于劍,擔心于事無補。
”
緩緩,他擡動着腳步,無刃劍向晨旭開始向童天罡走去,顯然,他是心無旁骛的專一。
“想想,她們都還年輕,個個美貌如花,她們的盛放與凋零就系于你劍尖上了。
”
童天罡不再言語,也緩慢的移動腳步,走向“無刃劍”向晨旭。
向晨旭的功力已提聚到極點,他仍在威脅童天罡:“童天罡,如果你認輸,咱們還可以跟你談談條件,而且,你可以先提出來。
”他在松懈童天罡的鬥志。
語調平和而緩慢,童天罡道:“尊駕說了這麼許多,隻證明了一件事。
”
“無刃劍”向晨旭此刻迫切需要知道童天罡心裡感受,聞言道:“證明哪件事?”
童天罡的語調依然平和得沒有一點火氣:“恐懼的人是你不是我。
”
不管童天罡此言是出自内心還是故意威脅向晨旭,都證明拖久了對向晨旭不利。
“無刃劍”随着向晨旭緩慢挪出去的右腳而擡平,而推出,指向童天罡的咽喉。
每一個動作都可清晰的看到,幹淨俐落,毫不拖泥帶水,動作與動作間連成一氣,中間沒有毫發間隙。
單憑這點毫無火氣的行動,就不是江湖上一般佩劍、用劍甚至論劍的人所能望其項背,行家伸手,有無立辨。
向晨旭邁腳的動作很慢,舉劍的動作也不快,然而,平伸的手臂幾乎剛伸直,劍尖已達童天罡胸前了。
原本相隔五六尺的距離,一下子神秘的消失了。
“天煞令”也是平伸出去的,看起來也極緩慢,但卻天衣無縫的搭配着向晨旭的每一個行動。
好像他倆動手之前演練過,每個攻擊與反擊動作都極其自然的相互反制着對方
倆柄遞向對方的劍都是平直的,看起來都沒有變化,蛋在兩件重疊之前,卻發出一串緊密的碰撞聲。
一共互相抵架了多少次,無法由破擊聲中去算清楚,因為碰擊聲密得猶如一道連續不斷的長嗚。
劍身左右又行交疊,搏鬥者彼此錯身而過。
勝與負,就在這錯身之際決定了。
厲吼聲中,“無刃劍”向晨旭翻倒在地上,狂暴的滾出七八尺遠,地上留下一連串斑斑的血迹。
大部份的血是從他右腹側流出來的。
出七八尺後,同晨旭騰身從地上躍立起來,右腿一軟,着地後向右偏了兩三步,才孥椿站穩。
幾乎撞在趕來掠陣的于瑞年身上。
向晨旭顯然傷得不輕。
“無刃劍”的鐵柄少了兩寸,這是向晨旭沒落得肚破腸流,能保活命的唯一原因。
心頭的怒火比方才的旺盛,但是“無刃劍”向晨旭沒有把于瑞年趕走。
也虧是于瑞年身手快,要不然,他決沒有再爬起來的機會。
童天罡仍站在原處,隻是轉了個方向,仍面向着向晨旭。
他左眉骨上也有一條三寸來長的劍傷,雖然也是皮破血流,但這隻能算是點兒皮肉之傷罷了。
“向晨旭,勝負如何?”語調平淡,沒有得意之色。
以童天罡的年紀,竟然也有這份勝而不驕的内涵,向、于倆人的心情自不免又沉重了幾分。
提起身邊的長槍,于瑞年震怒的道:“老夫接你幾招。
”
童天罡冷漠的掃了“無刃劍”向晨旭一眼,淡漠的點頭道:“可以。
”
反應出乎于瑞年意料之外,也使向晨旭更覺汗顔。
于瑞年剛跨出頭一步,向晨旭突然冷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