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震動了好一陣子。
她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感與空虛感,在此之前,她一直不承認也不覺得童天罡在她心目中占有絲毫份量。
失落感使人變得懶散,因此,“火鳳凰”沒有開口。
女人最了解女人。
寒如玉開口道:“我知道宮主此刻心中的感想。
”
自尊與好強逼“火鳳凰”重振精神。
“你知道我有什麼感想?”她問。
寒如玉欲擒故縱道:“你不想接受我的治療?”
如果寒如玉不提這句話,“火鳳凰”的确是不打算接受。
然而,寒如玉-話這麼一遍,“火鳳凰”便成了箭在弦,不能不發了:“我隻是想告訴你這是多此一舉,多此損失。
”
寒如玉道:“對你,我卻認為絕對有此必要。
”
“火鳳凰”點點頭道:“如果這是唯一的交換條件,我接受。
”
“火鳳凰”身後的梅兒與鳳兒齊聲道:“宮主,你不能答應她。
”
“火鳳凰”沉冷的道:“我決定的事,沒有你們插嘴的餘地。
”
以“火鳳凰”的身份,對她倆說這句話是絕對應該,但是,這兩個使女卻極少聽到這麼僵硬生冷的語氣。
梅兒很了解“火鳳凰”,避開問題的正面,改了個方式道:“宮主,我們并不了解寒姑娘,怎麼能聽她的話,用她的藥?”
這是個對方絕對無法反駁的拒絕借口。
“火鳳凰”的雙眸微微一亮,但是,她看到寒如玉在微笑,那是一種心領意會的微笑,這種笑,足以傷害“火鳳凰”強烈的自尊。
“我信得過她。
”她表情有點兒僵硬。
原本蒼白的臉色,此時更多了一種僵硬感。
寒如玉忙道:“此刻宮主的創口尚未收口,用藥最有效。
”
局勢已定,“火鳳凰”道:“你替我敷藥?”
寒如玉道:“小妹很願意替宮主效勞。
”
※※※※※※
晨曦灰白的亮光,重又廣被大地。
袅袅清煙帶着陣陣肉香,驅散了不少清晨的寒意,也同樣帶給人饑餓感。
兩隻野狐,一隻野鹿,這是童天罡在這個破人圈定的範圍内忙了大半夜唯一成果,也是這個小圈内全部的财産。
他正燒了一大堆火,在那裡逐件燒烤着獵物,因烤好了的東西不容易腐壞。
“孤星劍”龍騰雲坐在距童天罡足有兩丈遠的青石上,鐵青着臉,似乎仍在生氣。
“南霸”桑天樵已明白童天罡這麼做的用意,隻是已經晚了一步。
他知道這個圈子内已沒有他能找到的類似的獵物了,他們這一群人,不出一天,就都需要這些東西了。
走到童天罡身側,桑天樵道:“用得着老夫幫忙嗎?”
目光注視着架火上的一隻烤得冒油的野狐,頭也沒擡道:“幫閑的人自己不能自作主張。
”
“南霸”桑天樵道:“沒有燭事之明的人才幫閑,這種人孥不出好主意,自然是也不能作主。
”
突然轉臉望着桑天樵,童天罡道:“如果一掌把我打到火裡去,你不就可以自己作主了嗎?”
“南霸”桑天樵道:“老夫是這麼想過。
”
話說得很平淡,好像與童天罡無關。
童天罡感興趣的道:“想到了為什麼不做?”
桑天樵道:“因為你沒有準備。
”
童天罡笑笑道:“那不是更萬無一失了嗎?”
桑天樵點點頭,說道:“是的,但是,你早已知道我是不會對你下手的,所以才沒有戒備。
”
童天罡仍然淡淡的笑道:“因為我知道你心慈。
”
桑天樵搖頭道:“因為你知道君山金家堡的人也走不出半個牢籠。
”
童天罡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收斂起來,凝重的道:“尊駕不是那種替人幫閑的人。
”
桑天樵苦笑道:“對别人,老夫可能不适合,對你,老夫卻沒話說,高手對敵,分毫之差足以送命,對這件事,老夫卻思量了大半夜。
”
童天罡向洞下紀松年等人控制住的金承業望了一眼。
童天罡道:“因為你有别的任務。
”
桑天樵搖搖頭道:“那隻能算是借口,因為,老夫可以指派别人去。
”
承認失敗需要勇氣,失敗之後而能承認失敗,不找借口,更需要勇氣。
佩服的點點頭,童天罡正色道:“知恥近乎勇,“火鳳凰”身邊有你這個勇士,的确值得慶幸。
”
話落道:“那隻鹿由尊駕處理。
”
桑天樵凝重的道:“代價呢?”
童天罡道:“歸你。
”
桑天樵一怔道:“你知道我們會被困多久?”
童天罡笑笑道:“不知道。
”
桑天樵沉聲道:“你沒想到有一天也許後悔此時的慷慨?”目光重又轉到火堆上。
童天罡道:“起碼我現在還沒後悔。
”
“南霸”桑天樵開始抽劍肢解那隻不算小的梅花鹿。
當桑天樵把肢解開的梅花鹿逐堆架上火塊的同時,童天罡的第二隻野狐已烤好了,抓起地上原行烤好的那一隻,童天罡轉身走到洞口,飛身躍了上去。
“四金钗”沒有阻攔,這使洞外的“孤星劍”更加生氣。
童天罡迳自走到石洞盡頭,“火鳳凰”一見童天罡過來,突然從地上站起來,同兩個使女遞個眼色,轉身向洞口走去,舉步輕靈,好像身上沒有什麼創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