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自己的脖子上架畢竟不是件容易的事,金永泰還是架上去了,金永泰終究是個見過場面的人,因此,他知道怎麼處理别無選擇的事情。
鮮血随着從頸上拖開的“天煞令”噴射在金永泰面對着的窗上,“鐵血君山”金永泰終于用鐵與血抹去了綽号與名聲,也用鐵與血償清了他用鐵與血換來的一身債務,浩瀚的洞庭也暫時失去跺腳足以興起濤天波浪的魔王。
童天罡走過去從金永泰手中-回“天煞令”,歸劍入鞘,然後轉向徐謙:“尊駕能不能送-某一裎?”
徐謙目注童天罡逋:“然後呢?”
童天罡道:“各走各的路。
”
徐謙道:“老夫已是個殘廢人了。
”
童天罡向他身後堆放的那些箱子望了一眼道:“尊駕要多少?”
徐謙道:“連同船上的二十名水手,老夫要兩箱。
”
童天罡淡然一笑道:“如果尊駕能替童某辦一件事,尊駕連同船上的水手可以多-一倍,如何?”
徐謙在童天罡臉上打量了一陣道:“請令主吩咐。
”
“送童某到對岸之後,把東西交給仍在“金家堡”的“栖鳳宮”宮主“火鳳凰”,她知道怎麼處理這些東西。
”
徐謙一怔道:“那令主你……”
童天罡道:“童某殺金永泰不是想發橫财。
”
着實出乎徐謙意料之外,出了一陣子神,才斷然決定。
徐謙道:“沖着您這一句話,徐謙沒有理由再多收一倍,我會當面與“栖鳳宮”宮王開箱驗清,我隻取最少的兩箱。
”
童天罡淡然一笑道:“尊駕最好多想想,等到了地頭再說也可以。
”
徐謙堅決的道:“童令主,徐謙雖不敢以君子自居,但生平從未出言而又反悔過,令主,我在什麼地方向您覆命?”
童天罡笑笑道:“不用覆命。
”
徐謙道:“令主不怕……”
童天罡笑道:“尊駕是江湖人,江湖人不可能不知道江湖上的那股無形的枷鎖。
”
徐謙緩緩的點了點頭。
因為,金永泰就是死于這付枷鎖下的實例。
※※※※※※
雙桅快船迎着偏西豔陽破浪向嶽陽的方向飛馳着,背倚在近船頭方向的桅杆上,商無華望着徐謙。
“徐老大,你真不知道童令主到哪裡去了?”
徐謙聳聳肩道:“商莊主,你看着兄弟我夠資格盤問童令主的去向嗎?”
話落又道:“不過,童令主要我轉告你他沒有點你什麼穴道的話倒是真的。
”
商無華無奈的說道:“我知道是真的,我想見他是……是……”
站在船舷上-望着湖水的“火鳳凰”突然轉過嬌軀來道:“商無華,我知道你想叮咛他什麼。
”
商無華心頭一震。
他忙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小老兒隻是覺得朋友一場,竟然連個地主之誼都沒盡到就讓他走了,心裡不是滋味。
”
“火鳳凰”笑道:“商大俠,我也會點人穴道,而且是真的,商大俠要不要也對本宮盡點兒地主之誼?”
“火鳳凰”的話中之意隻有商無華心裡清楚,不由急出一身冷汗。
“宮主,你……”
“火鳳凰”笑道:“當然,如果商大俠有什麼不方便,本宮也不敢勉強,更不會真個-點穴來威脅你,而且,我自信也具有像童天罡一樣的替朋友保守……”
商無華老臉立時變色,忙搶口道:“宮主言重了,貴宮的人如肯光臨寒舍,小老兒歡迎還來不及呢,怎肯推拒呢?”
“火鳳凰”在笑,沒有開口。
猜不透“火鳳凰”笑的含意。
商無華焦慮的補充一句道:“其實在小老兒心目中,宮主您與童令主沒任何差别,小老兒怎麼待童令主也同樣的會那麼待宮主您的。
”
“火鳳凰”聞言不得不表現出欣喜的樣子。
“南霸”桑天樵插嘴岔開話題道:“宮主,此間的事已經結束了,咱們……”
“火鳳凰”道:“先去把我三叔的兩個孩子找回來。
”
“南霸”桑天樵追問道:“然後呢?”
“火鳳凰”漫聲道:“先完成這件事之後再說,隻要“栖鳳宮”後繼有人,以後的事有充分的時日可以去從長計議。
”
目光從“火鳳凰”嬌豔的臉上轉向茫茫湖面。
“南霸”桑天樵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道:“後繼有人,确實是件可喜之事,我是想得太遠了。
”
豔陽偏斜的角度更大了,湖波反射着日光,反射的日光映在“火鳳凰”花樣的嬌靥上,“火鳳凰”的美目正遙望着無限的天際,似乎已忘了身在船中,人在湖上。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