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山石鱗峋,十分難走,約摸着走出口十餘丈,仍然是未曾發現海愚禅師的所在。
雲中鶴大為灼的,皺眉道:“方才明明看到那些秃頭畜牲是向這邊撲攻,為何一路行來,卻沒有一些痕迹。
”
忽然,毒蟒伸手一指道:“小姐快看……那……”
衆人循着他所指之處看去,隻見一隻鵬鳥陳屍林中,分明正是海愚禅師所乘跨的那一隻。
雲中鶴急步而行,隻見附近羽毛遍地,那鵬鳥雙翼俱有傷痕,但緻命之傷卻是在頸部,血迹淋漓,整個喉頭都已被鹫鷹的利爪抓爛。
金手玉女急道:“既已發現鵬屍,那海愚禅師必在不遠之處。
”
于是四人分頭在十丈之内搜索。
雲中鶴心頭煩躁不已,青楊嶺不知發生了什麼大事,偏偏中途之上又出了這件岔頭,那些秃鹫……
忽然,隻聽毒蟒大叫道:“找到了,老和尚的屍首找到了。
”
雲中鶴吃了一驚,急忙循聲趕去,金手玉女與雙狐也已趕了過來,雲中鶴則連忙俯身查看他的傷勢。
隻見海愚禅師傷痕累累,一襲僧袍也已扯得七零八落,俱是遭鹫鷹利爪攻擊所緻,前胸後背,頭腦四肢俱是淋淋漓漓的鮮血。
金手玉女輕輕問道:“他……死了麼?”
雲中鶴搖搖頭道:“心跳未停,氣息猶存,隻是,傷勢太重了,隻怕難以支持久了。
”
原來海愚禅師前胸後背之上有數處傷勢已經洞見内腑,這樣重的傷勢已經是無法助他運功調息了。
金手玉女皺眉道:“這怎麼辦呢。
能帶他回青楊嶺麼?”
雲中鶴搖頭道:“隻怕不行了,以他的傷勢而論,能再活上一個時辰就是奇迹,如何還能受得了飛行颠簸之苦……”沉聲一歎,又道:“同時,咱們還疏忽了一個問題,這樣濃煙蔽空,不但把那鹫鷹驚走,鵬鳥也同樣的不敢再飛了下來。
”
金手玉女頓足道:“這話不錯,咱們不該放火。
”
雙狐呐呐地道:“不放火也是不行,還有一個問題宮主和小姐都沒有想到,那兩隻鵬鳥根本載不動我們五人。
”
雲中鶴頓足道:“對,縱然海愚禅師不曾傷得這個樣子,咱們也是無法乘鵬而走。
”
金手玉女籲了一口長氣道;“現在該怎麼辦呢?”
雲中鶴為難的道:“看來隻好先處理了海愚禅師的事之後再說了。
”
他心中有一個内疚的想法,那就是海愚禅師縱不即時死去,也已沒有多久可活,隻好等他死後,以及濃煙消散之時,四人乘鵬再走。
金手玉女自然也知其意。
但卻不好說了出來,隻有默默的站在一旁,靜等海愚禅師斷氣。
雲中鶴心頭沉重萬分,俯在海愚禅師耳邊輕輕叫道:“老禅師……老禅師……”
初叫時沒有反應,但聽到三遍之後海愚禅師卻啊的叫了一聲,張目蘇醒了過來,隻見他口中佛号前喃喃,低弱的道;“我……是怎麼了?”
雲中鶴等不能不暗驚他的潛力深厚,原來海愚禅師雖然内功外力的造詣都比雲中鶴差了許多,但他卻是元陽之身,畢生修持佛門不曾破過色戒,故而傷勢雖重,卻與一般人大不相同。
雲中鶴安慰他道:“飛行途中出了意外,老禅師被數隻鹫鷹所襲海愚禅師恍然叫道:“對!鹫鷹,密宗惡鹫……”
雲中鶴訝然道:“老禅師說什麼,難道您知道這些鹫鷹的來曆?”
海愚禅師喘籲了一陣道:“快,幫我取出…百草保命丹來……就在胸前袋中。
”
雲中鶴依言向他胸前摸去,隻見果有一個玉瓶,其中裝着僅有一顆像龍眼大小的黃色藥丸。
他托在掌心之中道:“老禅師,是這顆麼?”
海愚禅師急急的顫聲道:“就是這藥,是佛門療傷聖品,快助老衲服了下去。
”
雲中鶴毫不怠慢,扯下腰間水袋,使海愚禅師将那顆百草保命丹就着袋中剩水服了下去。
那藥丸似是奇效,一經下肚,海愚禅師的精神恢複了不少,雲中鶴心頭略松,關切的問道:“老禅師好些了麼?”
海愚禅師苦笑道:“袖自知傷勢垂危,這百草保命丹并非真能保命,隻不過能使老衲多苟延一些時候而已。
”
說着又閉上雙目緩緩運息,期使藥力完全行開。
雲中鶴守在一旁,焦的的等待。
大約半盞熱茶左右,海愚禅師緩緩睜開雙目,道:“老袖時光不長了,能夠再活上一個時辰,就算奇數了……”
雲中鶴苦笑道:“老禅師傷勢雖重,但卻隻是外傷。
”
海愚禅師歎口氣道:“門主不必安慰老衲,老衲還是快些告訴門主,那些密宗惡鹫……”
一語未畢,又急劇的喘籲了起來。
雲中鶴皺眉道:“老樣師叫它密宗惡鹫,難道是西藏密宗……”
海愚禅師接口道:“正是,這些惡鹫最初是密宗用以傳讨守衛所用,後來密宗之中出了一名惡僧波多洪,将這些鹫鷹收養了去,把它們訓練得兇惡無比,甚至教它們殘殺人類,生食人肉……”
雲中鶴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