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骐視如未睹,慧覺的話更堅定了他的信念,他扣住慧覺脈門的右手突然一加勁力,慧覺不由自主的悶哼一聲,那些蠢蠢欲動的和尚,見狀不由又停了下來!
白玉骐星目寒光如電般的盯在慧覺臉上,冷森森的道:“慧覺,你殺了如海是嗎?”聲如萬年寒風,吹向慧覺心房深處,使他全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噤。
但是,盡管良心的譴責,已使他無法把面部的表情掩蓋,然而,他确不能承認,這隻是一種人類心理的趨勢,是無法用常理去解釋,正如一個殺人犯,也不承認白己是殺人犯一樣。
慧覺陰沉的冷笑一聲道:“白玉骐,老衲此時雖然控制在你手中,但你如想用強逼老衲屈招,那是作夢!”此人真會作詐,此話說得理直氣壯,倒真像白玉骐有此心似的。
那些少林弟子,聞言益發怒不可遏,要非為了掌門人的安全着想,隻怕他們拚了命也要沖上去,與白玉骐一決生死了。
白玉骐沉聲道:“慧覺,你倒真會做詐,但是你不該忘了白玉骐站得那麼近,把話說得太滿。
”
白玉骐此言方罷,周圍群僧中,突然擠出了那一直不動聲色的老和尚,他望了白玉骐一眼,冷然道:“白施主說話可要憑良心。
”
慧覺此時已沉默不語了,顯然他狡猾的心房中,正在又思索着什麼難題。
白玉骐冷笑道:“白玉骐當初上少林寺之際,就是要殺如海,個小原委,白某不願多講,但是白某人可以直言相告,如海如果不死,少林寺将永無甯日,但是,如海卻沒有真個死在白玉骐手中!”白玉骐話落一頓,星目緩緩掃過四周,隻見除了那離衆而出的老和尚臉上沒有表情以外,群僧個個臉上都充滿不信與不屑之色,好象白玉骐的話沒有一句是真言實語似的!
一陣殺機油然掠過白玉骐臉上,但是,最後他忍下了,這倒不是他原諒了他們,而是如緣的諄諄提示,使他不忍心違背老和尚的意思。
白玉骐深深吸了口氣,平靜一下激動的情緒,然後沉聲道:“假使在下記得還不差的話,如海臨死之前咽喉上中了一根細針。
”話落一頓,轉向慧覺道:“你将慧字輩的人都譴回少林寺是對的。
”
慧覺此時心中非常着急,聞言脫口道:“白玉骐,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玉骐冷笑道:“因為他們可以證明如梅是死在慧空手中的,也可以指證掌門人是被你逼死的。
”
“此事乃關系着我少林寺的存亡,你以為僅憑信口謊言就足以污蔑老衲了嗎?”他說來雖仍振振有詞,但卻已無法掩飾他内心的恐懼了!
數十道目光,全都集中在慧覺臉上,他們都誠心的企望着,慧覺能有所解說,先前那老和尚低聲道:“師兄,可否對弟子等解釋一番?”
慧覺心念電轉,深知此時不加解說是不行了,當于故意沉痛的歎息一聲,道:“如海師兄可能是死在‘地絕’韋清岚的蜂尾針下,但當時如果他不被白玉骐擊傷,蜂尾針是無法奈何他的。
至于掌門之職,慧空師兄臨死之前确曾指定如緣師叔接掌,但此時他卻已死在白玉骐手中了,這真是我少林寺之不幸。
”語氣充滿了悲憤,使人無法相信他是在做作。
白玉骐冷冷接道:“所以追根究底罪魁禍首該是白某人是嗎?”
老和尚卻問道:“不知師兄,對‘地絕’韋清岚做何打算?”
慧覺歎道:“老衲之所以不先說破,乃是要采取個個擊破之策,唉!如果雙方同時進行,少林寺無此能力去同時對付韋家堡與白玉骐啊!”此人真也狡猾,每件事一經他口中,都有着充份的理由,令人無法不信。
就在這時,場中突然藍影一閃,落下了“地絕”韋清岚,他一見白玉骐手扣慧覺腕脈臉色紅潤無比,心知他内傷已愈,雖然他不知道是怎麼治好的!但内心的愉快卻使他不願多問,事實上他也沒有時間去問了。
因為,這時群僧已圍了上來。
“地絕”韋清岚,星目一轉,哈哈一陣朗笑道:“慢着,慢着,你們如果殺了在下,前幾任掌門之冤将永沉海底!”
慧覺冷喝道:“韋清岚,你還想賴嗎?”
“地絕”韋清岚冷笑道:“大師兄說如海之死,而避開慧空、如緣等人之死不談,謀奪掌門之心已起,但卻避重就輕,自以為證據已因慧智之死而消失,可惜……”話落一頓,突然接道:“大師可有證據?”
慧覺探手人懷,摸出一個錦袋,丢到地上道:“你自己拿去看好了。
”
“地絕”韋清岚望了那隻錦袋一眼,朗聲笑道:“大概裡面就是證據了!”話落一頓,突然轉身向那老和尚深深打了一揖,莊重的道:“晚輩可否煩勞大師一番,将那證物取出?”
全場之人,聞言不由都怔住了,所有的眼睛都集中在“地絕”韋清岚臉上,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出他要變什麼把戲。
就連白玉骐與慧覺也不例外。
老和尚微微一怔,舉步向前拾起錦袋,順手解開,從裡面取出一個白色小玉盒,順手啟開盒蓋,裡面霍然放着一根寸許長,其細如發的藍色小針。
“地絕”韋清岚一言不發,從身上掏出一根同樣的細針遞到老和尚手中,問道:“大師請看這兩根針有何不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