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門緊閉,門上一把鎖,已有鏽債。
霍宇寰扭斷了鎖扣,推開屋門,閃身而入。
這是一座極平常的三合院子,進門是天井,正面是間大廳,左右各有兩間廂房,再後面才是正房和卧室。
屋中陳設齊全,隻是布滿了灰塵,顯然久已無人居住了。
霍宇寰目光迅速向四周一掃,立即穿過大廳,直入後進院落。
後院的布置頗為雅緻,小廊回繞,花擁覆掩,疏影錯落,品字形排着一明兩暗三間小屋,明間是書房,後側是兩間卧室。
霍宇寰微微颔首,推開書房,跨了進去。
房裡積塵甚厚,幾幅陳舊的字畫散落地上,既非名家手筆,按糊也很粗劣,反使這間畫室顯得淩亂不堪,看情形,金刀許武遇害之後,就沒有人進來整理打掃過。
霍宇寰拉開書桌的抽屜,略一搜索,并無所見,又啟開壁上書櫥,将櫥裡存放的書籍和字畫全都搬了出來。
他并不注意那些字畫和書籍,卻細心地檢查那座木制的書櫥,由下而下,自左至右,一格一格的敲擊、傾衡……
試到左首第三格,壁内忽然有空洞的回音。
霍宇寰雙手伸進櫥架内,輕輕向上一托,隻聽“達”地一聲響,櫥内壁上,立即現出一道小巧的暗門。
門内是個四方形的洞口,洞底另有一道鋼門,顯然是存放貴重物品的所在。
霍宇寰屈指輕彈那道鐵門,其聲實而不虛,再運力推搖竟紋風不動,便知道整個内櫃是以純銅鑄造,嵌死在牆壁中,質料堅固,決非憑藉蠻力可以打開的。
由洞口至鋼門之間,放着一張折疊得十分整齊的字條。
霍字衰順手取了出來,展開一看,不禁呆了。
隻見那字條上寫着“玫瑰七錢。
芍藥四兩,秋菊三錢,墨竹六支。
取其中者,加無根水五碗即可。
”
這些字句,乍看好像是一帖藥方,但每一味藥,用的都是花草名字,分明另有含意。
霍宇寰看得如墜五裡霧中,正苦思不解,忽聞一聲輕呼道:“好呀!害得咱們那兒沒找遍,卻原來躲在這裡。
”
随着笑聲,林雪貞和鐵蓮姑各抱着一缸酒,出現在書房門口。
霍宇寰忙道:“你們去地窖尋酒,我閑着無聊,所以進來随便瞧瞧。
”
林雪貞笑嘻嘻走了進來,一面把酒缸放在書桌上,一面道.“這兒就是師父的書房,可惜空了許久,太髒亂了……”偶回頭,發現了書櫥後的暗門,忽然“嚼”了一聲,說道:
“這兒竟有暗門,連我也不知道呢!”
霍宇寰揚了揚手中字條,道:“還有這個,你仔細看看,懂得其中含意嗎?”
林雪貞連忙接過去,反複看了好一會,搖頭道:“這是從那兒找到的?我怎麼從來沒有看見過呢?”
霍宇寰道:“你當真不知道這道暗門?”
林雪貞道:“自然是真的,我為什麼要騙你?”
霍宇寰沉吟道:“這就奇怪了……”
鐵蓮姑道:“咱們設法把暗門打開來看看,不就明白了麼?”
霍宇寰道:“這鋼門設計十分堅固,沒有鑰匙,很難弄開。
”
鐵蓮姑造:“林姑娘可知道鑰匙在哪兒?”
林雪貞道:“我連這暗門都不知道,怎會知道鑰匙。
”
鐵蓮姑道:“鑰匙可能就在令師的遺物中,你去找找着嘛。
”
林雪貞搖頭道:“師父的遺物是我親手整理的,絕對沒有暗門鑰匙。
”
鐵蓮姑歎道:“可惜韓四哥沒有來,如果他在這兒,再精巧的鎖也難不倒他……”
霍宇寰忽然搖搖手,道:“九妹先别急躁,讓我靜靜的想一想。
”
他重又攤開字條,凝神看了好一會,哺哺道:“這字條若無特殊含意,實在不必收藏得如此慎重,如果很重要,就應該存放在鋼門裡面,為什麼既放在櫥内而不放在鋼門内呢?”
林雪貞道。
“或許這字條與鋼門開啟的方法,有什麼連帶的關系?”
霍宇寰點頭道:“我也是這樣猜想.可惜這些字句.含意太難領悟了。
”
林雪貞造:“師父生前喜好種花,他老人家寫上這些花草名稱,莫非有所啟示?”
霍宇寰突然心中一動,道:“不錯,咱們去花園裡瞧瞧。
”
說着,當先走了出去。
鐵蓮姑和林雪貞緊随其後而出,三人并肩站在廊下,望着滿園百花盛開,目不暇接,看了許久,腦中反而一片淩亂,什麼也看不出來。
霍宇寰低念道:“玫瑰七錢,芍藥四兩,秋菊三錢……這究竟是指花瓣,還是指的花蕊?再加五碗無根水,難道會是釀酒的秘方……”
林雪貞道:“不會的。
如是釀酒,何必要六支墨竹呢?”
鐵蓮姑笑道:“大哥準是想喝酒想瘋了,那邊樹下很蔭涼,咱們何不搬幾張桌椅,坐在花園裡,一面喝酒,一面思索?”
霍宇寰道:“對!這倒是個好主意。
”_
鐵蓮姑便回到書房,取了一缸酒,兩張矮凳,重又轉身出來。
當她低頭繞過回廊走到園子裡,偶擡頭,不覺被眼前的景像怔住了。
原來在她回屋取酒的時候,霍宇寰和林雪貞已經先到了大樹下,這時正根依相偎着在低聲談話。
霍宇籌一支手拿着字條,一支手正向前指指點點。
林雪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