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軀本來就很嬌小,為了審度霍宇寰所指的方向,整個嬌軀便不知不覺偎向對方懷裡。
兩人正聚精會神地談論着,似乎都沒有發覺彼此的身體,已是如此接近。
然而,這情景落在鐵蓮姑眼中,卻為之大感震驚。
對這種事,女人最敏感。
鐵蓮姑不僅是女人,且是已婚的女人,更何況她對霍宇寰,已經暗中付出了太多的感情。
所以,她不僅敏感,更有種切身之痛的驚悸。
她惶惑地站在一簇花葉背後,不知道應該回避呢?或是應該假作沒有看見?
她心悸神傷,隻覺頭暈目眩,四肢疲軟,身子搖搖欲倒,懷裡抱着的酒缸和矮凳仿佛突然加重了幾千斤,幾萬斤……
“蓬!”終于手一松,矮凳和酒缸一齊掉落地上,缸破酒溢,灑了一園酒香。
大樹下的兩個人,聞聲回頭,都吃了一驚。
冰霍宇寰立即過來,扶住鐵蓮姑的身子,急問道:“九妹,你怎麼了?”
鐵蓮姑搖搖頭,道:“沒有什麼,我踏着一粒圓石子,差點摔一跤!”
林雪貞道:“呀!你的臉色好難看,别是生病了吧?”
鐵蓮姑笑道:“誰說的?我隻是吓了一跳罷了,可借的是這缸好酒,都喂了泥土。
霍宇寰忙道:“酒翻了不要緊,人沒有摔着就好,你一個人拿了許多東西,為什麼也不招呼咱們一聲?”
鐵蓮姑聽了這番充滿關切的話,再想到适才所見情景,突然暈酸難禁,直恨不得放聲大哭一場。
急忙扭過頭去,低聲道:“屋裡還有一缸酒,我再去拿來……”
她轉身想走,卻被霍宇寰一把拉住,道:“不用去拿酒了,這本條上的含意,咱們已經猜出一些端倪。
九妹,你快過來看
話是好話,誰知那“咱們”兩個字,無意間又觸及鐵蓮妨内心的隐痛,奮力将手抽了回去,正色道:“說話就說話,别這樣拉拉扯扯的,叫人看見了算什麼?”
霍宇寰一怔,連忙松手,笑道一是我一時得意忘形,九妹别見怪。
”
林雪貞忽然“噗”地一笑,道:“其實,這兒并沒有外人,九姐姐想必是嫌我在旁邊礙眼,不好意思了?”
霍宇寰道:“快别胡說……”
林雪貞揚揚眉,道:“好,不說就不說。
我去拿酒,不礙你們的事,這樣總好了吧?”
說着,又掩口“噗”他一笑,轉身而去。
霍宇寰攔阻又不便伸手,隻好搖搖頭,笑道:“真是小孩子脾氣……”
鐵蓮姑冷冷接口道:“十八九歲的大姑娘,還小?”
不待霍宇寰回答,也拂袖走了。
霍宇寰獨自站在花叢裡,呆了好一陣,才聳聳肩道:“這是從何說起”
林雪貞和鐵蓮姑将酒具桌凳都搬到花園大樹下,縱目四望,卻不見了霍宇寰的人影。
鐵蓮姑隻當是自己頂撞了他幾句,出語太重,把他氣走了,不禁十分懊悔,忙大聲叫道:“大哥!大哥-…-”
連叫數聲,無人回應。
林雪貞也着急,跌足道:“剛才還在這兒,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呢?”
鐵蓮姑息道:“你在這裡等着,我去看看馬匹還在不在。
”
林雪貞道:“難過他會獨自走了?”
鐵蓮姑道:“很難說,他個性剛強,甯折不彎,都怪我不該頂撞他……”顧不得多作解釋,掉頭便向前院奔去。
剛奔到回廊前,忽然聽見霍宇寰的聲音由一片竹林中傳了出來,叫道:“你們快來!果然被我找到了!”
那竹林位于花園西側,恰好與前院方向相反。
鐵蓮始一個旋身,飛奔而回,三步并作一步,急急奔入林中。
林雪貞也不怠慢,推開桌凳,緊随而入。
兩人沖進竹林,隻見霍宇寰正蹲在地上,雙手揮動,清掃着地上落葉。
鐵蓮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問道:“大哥,你在這兒幹什麼?”
霍宇寰沒有回答,隻揮手道:“快去取些水來,沒有水,用酒也可以。
”
林雪貞應聲離去,不片刻,就把那僅餘的一缸百花酒抱了來。
霍字寰已将地上落葉清掃幹淨,站起身來,指着面前幾株竹子道:“你們仔細看看,這是什麼?”
“墨竹!”
霍宇寰興奮地道:“不錯,這六支墨竹有什麼與衆不同的地方?”
二人注目細看,隻見那六支竹排列得十分整齊,正中一支比較粗大,其餘五支則比較細小,環繞着較粗的一支,呈梅花形狀。
可是,當鐵蓮姑和林雪貞說出這引起“與衆不同”的特征,霍宇寰卻搖頭笑道:“這些隻是表面的征狀,還有最重要的地方,你們沒有注意到?”
林雪貞道:“到底是什麼嘛?你就幹脆說出來吧?”
震宇寰道:“這六支墨竹中有一支是人工做的。
”
“哦?”
二女望着那些活生生的枝葉,都有些不信。
霍宇寰笑了笑,道:“你們瞧!”
伸手握住正中那支較粗的竹幹,一陣旋動,竟将其攔腰拆卸了下來。
原來那竹上的枝葉,全是假貨,竹身中空,兩端有螺旋形的絲口,可以接合拆卸,制作得非常巧妙。
鐵連姑目瞪口呆,詫異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林雪貞卻捧着那半截假竹,看了又看,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