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洛陽方面情形如何?”
金松長長歎了一口氣,道:“唉!說來慚愧,這次二莊一堡聚會洛陽,可說是一敗塗地!”
孫天民駭然道:“莫非關洛第一樓也發生了變故?”
金松道:“豈止發生變故,簡直意外得令人不敢相信。
孫老弟,你傷勢未愈,這件事本來不宜讓你知道,但事情出在抱陽山莊身上,遲早都無法瞞你,我若說出來,老弟卻務必要鎮靜些,千萬别過分激動!”
孫天民越聽越驚,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金老哥,你快說!”
金松又歎息一聲,這才緩緩說道:“抱陽山莊應莊主,已被斬斷了一臂,身負重傷……”
孫天民驚得跳了起來,一探雙掌,緊緊抓住金松的肩頭,瞪目喝道:“這話當真?”
金松點點頭,道:“如此大事,愚兄怎會騙你。
”孫天民身軀一陣顫抖,道:“他……他還在洛陽嗎?”
金松道:“六天前,已由白雲山莊李莊主和五位姑娘護送回抱陽山莊去了,咱們堡主為了尋找日月雙劍,猶在沿江一帶搜查……”
孫天民詫道:“他們兄弟倆也出了事麼?”
金松怆然道:“應莊主的左臂,就是被他們兄弟倆砍斷的。
”
孫天民機伶伶打了個寒噤,“蓬”地一聲,跌回椅中,睜大眼睛抽氣,卻說不出話來。
金松舉手輕拍他的手背,又道:“我知道這個消息對你的打擊太大,本來我是不想告訴你的,可是,唉……”
孫天民不住搖頭,眼中熱淚泉湧,喃喃道:“不!不!這不會是真的……這不會是真的……”
金松道:“老弟,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它卻是鐵掙掙的事實。
那天夜晚,複分會大舉逃犯關洛第一樓,咱們事先本已經獲得消息,嚴陣以待,但萬萬也沒有想到,禍亂意由日月雙劍兄弟身上發起……應莊主身負重傷,險些喪命,李莊主獨身奮戰,也幾乎死在亂箭之下,如非咱們堡主及時馳援,那一戰真是不堪設想……”
孫天民突然一拳捶在桌子上,哽聲道:“這兩個畜牲,畜牲……”
滿桌盤碟都震彈起來,把月眉吓了一大跳,偷眼望望祖母,卻見巫九娘端然而坐,神情冷落,毫無驚訝之色。
金松歎道:“事情沒有發生以前,誰也料不到他們兄弟竟會幹出這種逆倫之事,所以,咱們堡主才嚴令愚兄和秦老哥沿河追尋,務必要把他們兄弟擒送抱陽山莊,如今堡主尚在開封府,孫老弟不信,不妨當面去問堡主,便知詳情了。
”
孫天民含淚颔首,切齒作聲道:“我會去的,我要親口問問那兩個許逆不道的畜牲,看他們如何回答……”
金松又慰藉道:“事已如此,老弟也不必太悲恸了,如果找到他們兄弟,問出原委,總以不傷骨肉之情為重,不過,事不宜遲,老弟休多耽誤。
”
孫天民道:“多承金老哥相告,小弟即刻就動身。
”
金松站起身來,道:“如此愚兄就先走一步了,倘若時間趕得及,咱們在開封府還會碰面的。
”
說着,向巫九娘抱拳一拱,告辭出店而出。
巫九娘仍是做不為禮,隻點了點頭,身子卻沒有移動。
孫天民送到客棧門口,目睹金松去遠,然後轉回廳中,抓起酒壺,“咕嘟嘟”猛灌了大半壺酒,餘液淋瀝,前襟盡濕。
巫九娘看在眼裡,也沒有開口,隻向月眉使個眼色,月眉會意悄悄起身而去。
孫天民放下酒壺,舉袖拭了拭眼角淚痕,凄然拱手道:
“九娘,請恕孫某情急失态,就此告辭。
”
巫九娘聽了,冷冷問道:“孫二俠是要到開封府去嗎?”
孫天民道:“盟兄身罹橫禍,斷臂重傷,孫某方寸憶亂,難以久留……”
巫九娘搖搖頭道:“老婆子并非攔阻你離去,我隻問你是不是要去開封府?”
孫天民略作沉吟,道:“為求了解實情,孫某想先開開封面見一劍堡主,然後趕回抱陽山莊。
”
巫九娘冷然一笑,道:“這麼說,你竟是當真相信那金松的話了?”
孫天民一愣,說道:“九娘的意思,是……”
巫九娘道:“如果老婆子的猜測不錯,那金松隻怕很有些問題。
”
孫天民訝然問道:“九娘是指他所說的話……”
巫九娘緩緩道:“不僅他的話,連他的人也值得懷疑。
”
孫天民道:“這……”
巫九娘揚臉接口道:“你不信,是不是?稍等眉丫頭回來,你就會相信了。
”
孫天民扭頭四顧,這才發覺月眉已不在店中,驚詫問道:
“眉姑娘她到哪兒去了?”
巫九娘道:“她馬上就會回來,假如孫二俠不急在這片刻時間,何不坐下來略候?”
孫天民被弄得滿頭霧水,無可奈何,隻好重又坐下。
果然,不多一會兒,門口人影’一晃,月眉已低頭閃身而入,嬌喘籲籲回到了桌邊。
巫九娘問道:“怎麼樣?”
月眉用手向店門外指了指,低聲道:“他根本沒有走遠,從前面街口又繞了回來,現在正躲在對面一條小巷子裡……”
孫天民驚道:“誰?”
巫九娘輕曬道:“就是那位一劍堡的武術總教練,八臂天王金松。
”
孫天民駭然道:“他怎會去而複返?又躲在小巷裡幹什麼?讓我去問問他!”
說着,便想站起身來。
巫九娘獨目一瞪,低喝道:“孫二俠,你最好坐在那别動,把人吓跑了,我老婆子可不答應。
”
孫天民迷惘地道:“九娘,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巫九娘冷笑一聲,道:“你還不明白?那金松假作與你不期而遇,又故意說了一段驚險動人的故事,其意就在激你離開咱們,他躲在小巷裡,正是要偷看你離開了沒有?”
孫天民仍然不解,道:“可是,他要我離開你們,又有什麼目的呢?”
巫九娘聳聳肩,道:“這就難猜了,也許他覺得你的傷勢未愈,比較容易對付,也許他是想分散咱們,以便各個擊破……反正,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存着好心。
”
孫天民失聲道:“你是說……那八臂天王金松竟想陷害咱們!”
巫九娘揚目道:“難不成你還以為他真是朋友?”
孫天民搖頭苦笑,說道:“九娘,你一定是誤會了,金松身任一劍堡總教練,跟孫某頗為熟檢,而一劍堡主易君俠,與孫某盟兄又是連襟……他怎麼會陷害咱們呢?”
巫九娘冷冷道:“老婆子不懂你們是什麼關系?但姓金的神情詭秘,來意不善,這卻是千真萬确毫無疑問……”
孫天民道:“就為了他突然折回來,躲在小弄裡?”
巫九娘道:“這隻是證實了老婆子的猜測而已,老實說,自從他踏進客棧大門,老婆子已經看出他是暗懷鬼胎了。
”
孫天民一怔,道:“為什麼?”
巫九娘哼了一聲,道:“因為他早已知道咱們是誰,卻故意由門前經過,假作不期而遇。
”
孫天民道:“九娘怎麼知道他是故作姿态?”
巫九娘道:“孫二俠,奈何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孫天民苦笑道:“孫某愚蠢,的确想不出關鍵何在?”
巫九娘凝聲道:“你再仔細回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