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和臉一紅,這才言歸正傳,說道:“大約一個時辰以前;來了兩位客人,聲稱有個朋友罹患急症,住在石家客店裡,欲來求治,無奈行動不便,要敝号派車去接,當時大小子适在店中,老朽便命他随車去一趟,不料去了許多未見回來,後來卻在西城門外發現派去接人的車子,駕車的學徒被人殺死了,抛棄在城牆邊,拉車的馬匹也不見了,隻有大小子直挺挺的躺在空車内……”
康浩駭然一驚,問道:“你是說,還殺傷了人命?”
李太和道:“怎麼不是,可憐那駕車的學徒,不知被什麼東西将頭部砸得稀爛,那孩子性情粗魯,準是見賊人搶奪馬匹,不肯甘休,才遭了毒手。
”
康浩又問道:“貴号那輛車,用幾匹牲口拖拉?”
李太和道:“若出城遠行,都用兩匹拖車,今天因為是在城裡,隻用了一匹馬。
”
康浩眉鋒一皺,道:“那事先來相托派車的人,是不是一男一女?”
李太和道:“是的。
”
康浩道:“他們交待之後,就先行離去了嗎?”
李太和點頭道:“他們說另有急事,必須先走一步,留下十兩銀子作為醫藥費用,要老朽替那位姑娘把病治好,一二日内,他們再回來接她。
,”
康浩聽得雙眉深鎖,喃喃道:“這就奇怪了?”
石掌櫃低聲問道:“怎麼樣?會是齊姑娘他們幹的嗎?”
康浩道:“以情形忖度,一定是他們,可是,他們怎會為了一匹馬,竟然殺死那無辜的學徒?這就令人費解了。
”
石掌櫃歎道:“一個人在盛怒之下,任何事都幹得出來的。
”
康浩突然站起身來,問道:“李老夫子,貴号還有馬匹沒有?能借-匹給在下嗎?”
李太和道:“馬匹是有,不知少俠要到哪兒去?”
康浩道:“他們三個人隻有一匹馬,料必尚未走遠,或許還能迫得上。
”
石掌櫃忙道:“康少俠,事情既然發生了,急也沒有用,以老漢的意見,不如回去跟大夥兒計議以後,再作決定……”.康浩搖頭道:“再遲就來不及了,請你代我回報駱伯父,如果能追上,最晚明天我就回來,否則,是會在沿途留下标記,記他老人家随後趕來接應。
”
石掌櫃見勸他不住,隻好點頭答應,向太和堂藥鋪商借了一匹健馬,康浩連行李也不及攜帶,單人隻劍,飛騎馳出了石泉縣西城……
由石泉循官道向西,可達漢中,褒緘,然後北上可通甘肅,南下可經劍閣人四川,另外在西鄉縣附近,又有一條岔道,可達星子山麓,越過山區亦可進入川境。
康浩唯恐月眉姊弟會劫持湘琴遠走川甘邊荒,是以一路催馬急迫,希望能在他們未離陝南之前,将他們截留下來,誰知沿途打聽,卻得到兩種不同的消息。
有人回說:當天上午,看見男男女女幾騎人馬經過,一路向西去了。
又有人回答說:的确看見兩個少年男女向西而去,但卻是兩人兩騎,并非康浩所形容的“一男兩女隻有一匹馬”。
這兩種回答,使康浩為之困惑不已,假如說那一雙少年男女就是月眉姊弟,湘琴卻到哪兒去了?另外一批男女人馬又是誰呢?難道月眉姊弟在途中又發生了其他意外?
他-邊猜想,一邊追趕,抵達“西鄉”縣城,又得到一個消息——前面的兩批人馬,都已經由西鄉折向南行,朝星子山麓的“鎮巴”縣去了。
康浩毫不遲疑,也由西轉向,直奔星子山,卻在官道顯眼之處,留下風鈴劍圖形标志。
趕到鎮巴縣城,略-打聽,前後隻差一個多時辰,兩批人馬,業已先後進入山區。
康浩暗想:山道崎岖,乘馬反而不便,倒不如棄馬步行利落得多,主意一定,便将馬匹寄存在一家小客棧裡,匆匆結紮,裹糧人山。
進入山區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轉瞬間,夜幕低垂,彤雲飛湧,一陣寒風吹過,竟下起雨來。
康浩趁夜冒雨登山,及履盡皆濕透,卻不肯停下來避雨休息:仍然全力施展身法,向亂山中尋覓追趕,他想:既遇大雨,月眉他們一定會覓地歇息,既然歇息過夜,一定會生燃火堆烘烤衣服和調弄食物,難得夜阻礙行程,又有火光指引方向,不趁此時追趕,還等到什麼時候?
冒雨越過幾重山巒,登高攏目四望,果然,遠處一座小山頂上,似有星我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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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浩精神大振;飛步直向火光處奔去,及至近前,才看清山頭上是一棟陳舊敗山神廟,此時,廟中火光閃耀,側面一列傾記的無底下,還系着六七匹健馬。
康浩見此情景,突然警惕的停住了腳步,很顯然,這些在廟中生火避雨的人,并不是月眉姊弟,而是另外一批恰好跟月眉他們走着同一條路的人馬。
他小心翼翼繞到一處破牆外,凝目向廟内張望,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驚,原來火堆旁邊圍坐着四名青袍老人,赫然竟是“莫家四劍”弟兄四個。
更令人吃驚的是,就在莫家四劍身後神座上,,躺着一個青絲履肩,狀如熟睡的少女,可不正是易湘琴嗎?
康浩心裡又驚又詫,暗暗忖道:湘琴落在莫家四劍的手中,月眉姊妹卻到何處去了?廟中連湘琴隻有五個人,廊下卻有六七匹馬,其他的人是誰?怎麼沒有看見呢?
他本已探手欲摘取肩後木劍,想到這裡,又極力忍耐着将手放落下來。
正在這時候,廟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步履涉雨之聲。
不片刻,來人已到近處,莫家四劍中老大沉聲喝道:“什麼人?”
門外應道:“胸懷英雄志,身佩複仇花。
”
莫維仁問道:“借問居何處?”
廟外接道:“金旗第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