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四劍互望了一眼,低聲說道:“是金花堂方副堂主到了。
”說着,同時站起身來。
廟門外瞞珊走來三個人,其中——個遍體傷痕,頭臉都用白布包紮,布上血漬斑斑,由兩名衣衫不整的大漢,左右扶持着。
這三人神情狼狽,狀如沙場敗兵,卻看得康浩心驚不已,原來那兩名大漢,身上都穿着終南一劍堡門下堡丁的服飾,那渾身血漬的,正是堡中總管方老夫子。
可是奇怪得很,莫家四劍對方濤身負重傷的慘狀,似乎毫無驚訝之意,隻舉手拱了拱,說道:“方副堂主一路上辛苦了。
”
方濤慘笑着搖搖頭,道:“苦倒說不上,但金花堂遭此變故,幾等于全軍覆滅,老朽實在感愧對會主……”
莫維仁接道:“這件事,會主已經知道了,勝敗乃兵家常事,方兄也不必太難過。
”
方濤問道:“會主不在此地麼?”
莫維仁道:“他臨時有點事出去了,特令咱們兄弟在此等待方兄。
”
方濤似感激又似慚愧地歎了一口氣,舉目四顧,看見神座上的易湘琴,忽然眼中一亮,驚喜的道:“原來四位已經将這丫頭擒住了?”
莫維仁笑道:“咱們兄弟不敢冒認功勞,這是無意間巧遇,由會主親自出馬,才将她擒到手的,如今有了這名人質,方兄不愁沒有出氣的機會啦!”
方濤恨恨說道:“這些年來,老朽不知受了這丫頭多少肮髒氣,但卻一直沒有機會下下。
此次易君俠返堡,聽信歐陽佩如那婆娘的話,突然搗毀了老朽十多年苦心布置,其實也是由這丫頭而起,總算上蒼有眼,竟讓她落在會主手中,這下倒要看那易君俠還敢不敢再跟本會作對?”說到這裡,突又哦了一聲,急道:“老朽有個極重要的消息,要呈報會主,那易君俠也是終南一路追下來了,如此事先布置一個隐阱,誘而殺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良機……”
莫維仁含笑點頭道:“方兄放心,會主正為了這件事離去的。
”
方濤驚道:“會主的消息,竟如此靈通?”
莫維仁傲然說道:“再告訴方兄一樁機密吧,會主在石泉城中擒獲這丫頭的時候,故意奪馬傷人,沿途又有意顯露行蹤,以及囑令方兄來此相會……這一連串措置,本來就是特别設置的陷阱,目的就是想引誘易君俠前來送死,現在,你明白了嗎?”
方濤失聲輕呼,臉上流露着十分複雜的神情,片刻之後,寸欣然大笑道:“好一條神鬼莫測的誘敵妙計,如果老朽猜測不錯,這丫頭隻怕也是會主安排的香餌,未必真是易家那女娃吧?”
莫維仁笑道:“方兄不愧高明,這易湘琴不但是假扮的,而且衣衫上早已塗有劇毒,若無解藥,觸手沾膚立即潰爛,那時候,任他是易君俠劍術通玄,也定難逃一死。
”
方濤訝道:“那真正的易湘琴呢?”.
莫維仁道:“已由會主親自解往别處隐藏起來了。
”
方濤長笑不已,連聲贊道:“好計,好計。
”
康浩躲在牆外,暗稱僥幸,虧得自己遲疑了一下,否則,中計上當的不是易君俠,卻是自己了。
但想到易湘琴不知下落,月眉姊弟不知何往?心裡又難免焦急,尤其易君俠和複仇會主之間的關系,演變迄今,實在令人如墜五裡霧中,本來,從各種迹象觀察,易君俠都涉有重嫌,鬼臉書生黃石生更早準備拼個你死我活,這樣看來,難道複仇會主,真是另有其人麼?
假如複仇會主不是易君俠。
那麼他又是誰呢?是百禽這聽女婿齊天鵬?抑或竟是自己的恩師……
啊!不,他決不相信複仇會主果是師父可是,他也同樣不相信複仇會主是齊天鵬,因為齊天鵬從來沒有和師父見過面,怎麼會知道師父的身體特征?怎麼可能假扮得如此維肖維妙?再說,齊天鵬跟駱伯父無怨無仇,他為什麼要殺害他的全家呢?
正在疑詫之際,隻聽方濤又問道:“那易君俠武功甚高,此番挾怒而來,未可輕視,但不知險了這個有毒香餌之外,會主還有什麼萬全的安排?”
莫維仁搖頭答道:“這個,咱們兄弟就不太清楚了。
”
方濤目光閃動,向即下裡掃了-一眼,又道:“譬如這座破廟周圍,難道就沒有埋伏其他高手嗎?”
莫維仁道:“方兄可是覺得咱們不足對付易君俠?”
方濤連忙笑道:“不!老朽不是這個意思,老朽隻是擔心,萬一易君俠帶來的手下太多,毒餌隻能制住一二人,那時,賢昆仲恐怕會感到人手不夠。
”
莫維仁揚眉做笑一聲,道:“這倒不勞方兄過慮,會主早巳設想周密,特頒下了‘火天霹靂袋’,隻怕那易君俠不來,否則,任他這三頭六臂,也要燒得他肉爛骨焦。
”
說着,掀起腰際衣襟,露出兩隻黑以袋,正分挂在左右脅下,合計起來,莫家四劍身上,這種歹毒霸道的東西,竟達八隻之多。
方濤年了,這才含笑輕噓道:“有這東西,老朽就放心了,看來那易君俠是‘狐仙遇雷公,難逃一劫。
”
微微一頓,又問道:“會主可曾留下命令,要老朽去河處谒見?”
莫維仁道:“會主吩咐須在此等候三天,如易君俠三天之内不來,再退回大巴山總堂,方兄傷勢未愈,就請在這裡休息數天吧!”
方濤道:“既然如此,老朽就打攪四位了。
”
莫維仁道:“能得方兄留住,易君俠來時,咱們兄弟可仰仗大力相助。
”
七個人圍着火堆坐下,方濤和兩名大漢坐在東邊,莫家四劍則坐在西邊,方濤舉手掩口,打了個呵欠,向兩名随行大漢說道:“雨放寒重,途中倒不感覺,怎的一靠近火堆,就昏昏欲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