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之罪,何況她又當堂逞兇,連總堂主也傷了,少不得罪上加罪,更要多受一番折磨……”
康浩滿面惶然道:“這麼說,她已經被……”
劉閻王接口道:“還沒有。
這是因為總堂主顧及康少俠和副會主的交情,所以暫時隻将她監禁起來,準備等副會主返谷之後,再決定施刑日期。
”
康浩長籲了一口氣,道:“月眉年輕性急,為了救我,才殺死小桃,冒險混人複仇谷,這都是我連累了她。
”
劉閻王正色道:“康少俠,不是在下多嘴,你這位妻子,膽子也太大了,殺一個小桃尚可說,不該又傷了倪總堂主,如今總堂主右肩骨已碎,傷勢十分嚴重。
依在下看,等副會主返谷,她同樣難逃一死。
”
康浩道:“等副會主回來,我願意去當面向她求情。
”
劉閻王道:“這不是求情就可以解決的,重傷本會香主以上會友,按律必須寸礫慘死,副會主縱有矜全之心,她也顧到會律和衆意。
”
康浩忙問道:“依劉兄看,可有什麼開脫的方法?”
劉閻王搖頭道:“難!難!難!”
一連三個“難”字,聽得康浩一顆心向下直沉,頹然歎道:“她若死了,我也義難獨生,看來這座複仇谷,就中咱們夫妻的埋骨之處了。
”
劉閻王忽又淡淡一笑,道:“康少俠,年紀輕輕竟說這種話,不嫌太沒志氣了嗎?”
康浩道:“可是事實如此,既無解救之法,除了一死,又能如何?”
劉閻王曬道:“解救的方法,不是沒有,隻怕少俠不肯去做罷了。
”
康浩急道:“什麼方法?劉兄何不直說7.”
劉閻王低聲說道:“前天夜裡,副會主邀約少俠商談的事,少俠難道就忘記了麼?”
康浩憤然道:“原來他們是存心用月眉的性命,逼我答應那件事?”
劉閻王忙道:“不!這純是在下一番好意,在下因見少俠鹣鹣情深,心有不忍,才想到這條可行之路,康少俠,這可是唯一救你嬌妻的途徑,除此之外,别無他法。
”
他有意将最後兩句話說得特别重,說完之後,立即站起身子,舉步走出牢房。
康浩急跟上去,問道:“月眉現在在什麼地方?”
劉閻王道:“在地底水牢中。
”
康浩道:“能讓我見見她麼?”
劉閻王略一沉吟,道:“本來是不行的,念在數日相處之情,在下可以替你們設法安排一下,你且稍待片刻。
”說完,鎖好鐵栅,匆匆轉入另一個牢房。
這間牢房中早已有兩個人等候着,一個全身黑衣,頭戴黑布頭罩,看不見五官面目,另一個右臂用布帶懸系着的,則是獸神倪森。
劉閻王低聲道:“看來他們夫妻情義很深,已有應允之意,但,他要求見見那丫頭,大約是怕咱們對那丫頭有什麼傷害。
”
倪森點頭道:“老夫留下那丫頭,正是預作今日準備,為了使他放心,就讓他們見見面吧!”
那黑衣人忽然接口道:“不行,不能讓他們見面,那會破壞了咱們整個計劃。
”
倪森愕然道:“為什麼?”
黑衣人道:“康浩對這件事仍在猶豫之中,那丫頭又倔強得很,他們見了面,少不得要談起這件事,屆時那丫頭必定會攔阻康浩,不許他答應咱們的條件。
”
倪森沉吟道:“既如此,咱們隻許他們見面,不準他們交談。
”
黑衣人搖頭道:“那更不妥,康浩會疑心咱們已經把那丫頭弄傷了。
”
倪森道:“依你之見呢?”
黑衣人道:“依我之見,有兩個方法,其一是要康浩答應了條件,然後才準他們見面……”
倪森道:“這辦法不好,康浩即使被迫答應,見了那丫頭之後,可能受她的影響,事後又反悔,何況事出威迫,并非本願,到了緊要關頭也可能鬧出意外變故。
你再說說第二個方法看看。
”
黑衣人道:“第二個方法,咱們可以另選一名聲音外貌跟那丫頭相似的花女,冒名頂替,和他見面的。
”,倪森道:“那樣,會不會被他認出來呢?”
黑衣人道:“水牢中陰暗難辨,隻要對答時謹慎些,就不會露出破綻了,咱們還可以透過那花女之口,勸他心甘情願答應下來。
”
倪森想了想道:“好!就照這樣辦吧!”
口口口
水牢位于石屋之後,距離那座峭壁約有二十餘丈,本來是一處天然地穴,上窄下寬,形如瓶頸,被複仇會主注入泉水,築建石屋,改成了一處絕佳囚人之所。
牢中水深齊腰,但因是一池死水,積污納垢,其臭無比,由水底至頂端出口;高達三四十丈,出口處設有活動鐵蓋,人人牢中,隻須遮斷出口,縱是武功再高,也絕不可能破牢逃脫了。
出口頂端,有一架和水井汲水相似的鐵辘轳,作為載人上下及送飯之用,另在臭水之上,浮着一塊木闆,那就是囚犯的床棍。
劉閻王按動機鈕,啟開井口鐵蓋,頓時一股奇臭撲鼻,成千萬數不清的蚊蚋飛蠅,紛紛從井口沖了出來。
康浩眉峰一皺,指着井口問道:“月眉就在這裡面麼?”
劉閻王點頭道:“不錯,下面就是水牢。
”.康浩佛然變色道:“究竟是水牢還是烘坑?你們怎能這樣把人當畜牲對待?”
劉閻王笑道:“康少俠,本會的原則,不願為囚犯多耗糧食,所以,則是被判入牢确定的,很少再能活着出去,反正都;是死路-條,又何必分什麼人和畜牲。
”
康浩怒目道:“你們真準備害死月眉嗎?”
劉閻王聳肩道:“這就要看康少俠是不是決心要救他;了。
”康浩重重哼一聲,道:“她若有分毫損傷,你們休想我會答應……”
大步奔到井口邊,俯身叫道:“月眉!月眉!”水牢中一:片回音,但牢中漆黑,看不清何處是水?何處是人?
劉閻王道:“下面沒有燈亮,看不見的。
”說着,點亮一盞油燈,用一根細線系好,緩緩墜入牢之中。
油燈光亮雖不太強,卻能吸引那密密麻麻的飛蠅蚊蚋,康浩急急伸頭向牢中張望,隻見一團昏黃的光暈,照着滿池臭水,半浮半沉的木闆上,月眉遍體濕淋,披頭散發的俯伏着,好像一具溺斃的浮屍。
康浩心頭一陣酸楚,忍不住嘶聲大叫道:“月眉!你聽得見我在叫你麼?”
呼聲回蕩,蚊蠅散而複聚,木闆上有月眉蠕動了一下,緩緩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