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笑不已。
苗廷秀隻當他們都受了感動,越發吹得起勁了,接着又道:“令侄女刎頸殉親,也還罷了,最難得的是兩名随行弟子,一見師父亡故,雙雙跪下叩了三個頭,痛哭了一場,不顧本身傷勢,竟然奮勇起身,立志出谷要替師父報仇,聲言:如不成功,決不偷生,甯願追随師父,同赴九泉……”
黃石生脫口贊道:“好漢子,有義氣,不在表兄疼他們一場。
”
口裡誇贊,心裡卻暗罵:老小子,你盡管胡謅吧,等弄明白哪一瓶是解藥,老子要叫你哭不出來。
苗廷秀哪裡想得到這許多,兀自胡謅亂吹道:“老夫隻恨自己行動不便,未能及時攔阻他們,不得已,隻好全心全意照顧着徐綸兩兄弟,一面掩埋死者,一面等候他們的消息,誰知他們一去音訊全無,吉兇難料,老夫苦等了兩年,卻等來了那該死的康浩……”
提到康浩,他似乎餘恨未消,憤憤地說道:“康浩那小鬼,跟他師父一樣的薄情陰險,他偷人萬毒谷,竊取老夫手植的奇異樹異果,老夫都寬大為懷,不跟他計較,豈料那小鬼竟然得寸進尺,妄想謀害老夫,霸占萬毒谷……”
黃石生道:“他要霸占萬毒谷來作什麼?”
苗廷秀深惡痛絕地道:“他們師徒在九峰山承天坪的居處,被四門五派所毀,他想竊據萬毒谷作為藏身之所,老夫因見他浪迹天涯,無家可歸,本來已有收容之意,但徐家兄弟卻憤懑不平,要替老夫驅逐惡客,一言不和,就和康浩動起手來,結果,徐綜被康浩用風鈴劍射死,徐綸下場更慘,被康浩用沸騰滾燙的一鍋藥汁,活活燙死在石屋門口…””
黃石生“哦”了一聲,悲恸地道:“依你這麼說,我那兩個侄兒,竟是死在康浩手中了?但他為什麼反說是被你殺害呢?”
苗廷秀道:“這主叫做惡人先告狀,他自己做的事,反嫁禍老夫名下,由此可見其用心何等陰險可怕了,諸位試想,老夫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在武林中也算得成名多年的人物,難道還會冤枉他一個乳臭未幹的晚輩麼?為了這件事,,老夫一怒之下,才二次出山,假意加盟複仇會,目的就在尋他們師徒,替徐家報仇雪恨,諸位再想想,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原因,似老夫在武林中的身份,豈肯委屈自己,做那複仇會的區區一名長老?”
這番話,乍聽起來句句人情合理,無隙可尋,就憑這一番話,康浩反成了兇手,苗廷秀倒變成天下第一個俠義好人了。
黃石生忍住笑,臉上裝作半信半疑的神情,沉吟說道:“你說的話,聽來也有道理,但究竟隻是一面之辭,令人不敢深信,除非咱們了把康浩弄醒,大家當面對證一下。
”
苗廷秀一口答應道:“正該如此,老夫敢說他若與我當面對質,必然會俯首認罪,不過……”
黃石生道:“不過怎樣?”
苗廷秀道:“不過,他在複仇谷中,業已負了内饬,隻怕咱們現在救他已經太遲了。
”
黃石生道:“你是說他傷勢很重,活不久了麼?”
苗廷秀點點頭,道:“他受傷不輕,如果清醒時,看見老夫在場,内心必定恐懼。
或許就此一命嗚呼了也難說。
”
黃石生道:“這不要緊,咱們隻要盡了心,如果他真的畏罪而死,算他遭了報應,咱們的仇恨也解決了。
”
說着,随手抓起一個藥瓶,問道:“這是解藥麼?”
苗廷秀略一注視,搖頭道:“不!這是毒藥。
”
黃石生将那個藥瓶交到左手,又另取了一瓶,問道:“這個是解藥了?”
苗廷秀仍然搖頭道:“也不是,那一個扁形瓶子内的紅色藥丸,才是解藥。
”
黃石生依言又取了那個扁形藥瓶,将前後三個藥瓶放在手中細細辨認,發覺三個瓶子的形狀和所盛藥丸顔色都各不相同,第一次所取,是圓瓶黃丸,第二次是扁瓶黑丸,第三次則是扁瓶紅丸。
再看地上所剩餘的藥瓶,也是圓形和扁形兩種,藥丸顔色,則也分為紅、黑、黃三類。
他心裡暗暗冷笑,口裡卻故作好奇的問道:“苗兄,你身上揣着這麼多藥瓶,瓶上并無标志,怎能刻哪一個是毒藥?哪一個是解藥?不怕匆忙之時弄錯嗎?”
苗廷秀笑道:“老夫的藥物甚多,瓶上雖無标志,實則皆有區别。
”
黃石生又将藥瓶反複看了幾遍,恍然道:“啊!我明白了,你是以藥丸顔色來分辨,黃的有毒,紅的無毒?”
沌廷秀道:“正是如此。
”
黃石生笑道:“你不會騙我吧?”
苗廷秀正色道:“老夫偌大年紀,為什麼要騙你?”
黃石生聳聳肩道:“俗話說,老奸巨猾,有時候年紀越大,越善于說假話。
”
苗廷秀怫然道:“你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黃石生冷笑道:“我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我隻怕他存心殺人滅口,故意将毒藥說作解藥,把康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