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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劫後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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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正如辛弟所說的,未抵蠻村,沿途已見到随處倒斃的土人屍體。

    當他們踏進村子,更是遍地死屍,觸目酸鼻,整個蠻村無一活口,泥壁蕭索,雞犬無聲,變成了死寂的世界。

     死屍中,有土人酋長阿圖拉,也有辛弟的母親玲子,秦佑在死屍中探索細辨,終于在毒潭邊上,找到了谷騰的屍體。

     他渾身盡是血污,手足都被利刃砍斷,背心一個掌印,骨骼盡碎,死狀慘不忍睹。

    但是,陶羽卻發現他死後竟挂着一絲淡淡的微笑,仿佛在臨死之際,肉體雖然遭受着無邊痛苦,心靈上卻是滿足而安詳的。

     秦佑跪倒地上,抱屍放聲大哭,其聲凄切,如喪父母,而陶羽在傷感悲憤之餘,卻暗地懷着一層迷惘。

    他猜不透,谷騰自知不免一死,甘願舍命而拯救全村土人,可是,他雖然如願死了,卻并沒有救了阿圖拉村人的性命。

    那麼他為什麼在臨死的時候不怒不悲,反而露着笑容?他滿足的是什麼?是因為得到了“達摩洗髓經補述”秘冊?還是因為得到了秦佑這樣一個可喜可期的徒兒呢? 四醜已遠揚他去,留下遍島死屍,和陶羽秦佑的心底深處的滿腔悲憤。

     夜風蕭蕭,枭鳴聲聲,月影陰暗,叢林寂寂,仿佛都為這海島上所發生的一切,默默表示哀吊和歎息。

     毒潭邊沿,十餘石人仍然挺立在那兒,其中一個,便是伴同他們激流到島上來的家人陶興。

    如今再拿陶興和谷騰相較,則陽興的中毒化石,竟又比谷騰的際遇,不知要幸運多少了。

     他們合力替谷騰造了一座小墳,也替阿圖拉和玲子另築一座,其他村中土人的屍體,或三五人,或七八人,隻好用大坑掩埋。

     因為死屍實在太多,這件工作,自是十分艱苦,陶羽和秦佑整整忙了一夜,也才不過掩埋了一半。

     第二天,他們清理村中一間較好的茅屋,把辛弟也從海邊石洞接回村裡來。

    從此,秦佑就開始苦練武功劍術,日以繼夜,孜孜不倦,辛弟傷愈之後,便擔負了覓食舉炊的工作。

     陶羽遵從母命,不願習武,終日在島上閑逛遊覽,寄情山水,吟詩用句。

    偶爾,秦佑悟不透劍招或武功上的訣要,陶羽便取出秘冊,照冊上所載,念給他聽。

     也不知是秦佑天賦太差,或者達摩秘冊上的武功太奧妙,秦佑竟常常弄不懂,要陶羽把書上句子念給他聽,有時一天要問上六七遍。

    不到一個月,秦佑劍術才剛剛步上佳境,陶羽卻已把整本秘冊,念得滾瓜爛熟,背誦自如了。

     因此,他偶爾也忍不住照書上所述打坐調息之法,試着靜心運氣。

    誰知一試之下,竟發覺這些口訣竅要,果真一通百通,常常一場靜坐之後,精神陡然煥發無比,腦清神凝,暢美難言。

     他想這方法或者對曾經受傷的人很有用處,于是便一面教導辛弟也練習内功靜坐的方法,一面自己竟習以為常。

    每日晨昏,必定尋一個僻靜的地方,盤膝而坐,凝神禦氣,遍曆生死亡關,十二重樓。

     島上生活,雖然枯燥而單調,但秦佑專志于劍術武功;陶羽也被那種靜坐調運的方法,吸引得忘了時日的飛逝;辛弟生性渾厚,忠心耿耿,照顧陶羽的起居飲食,比奴仆對主人更有過之。

    三個年青人,生活得融洽無間,幾乎忘了世上還有其他人類和事物的存在。

     春去秋逝,轉眼過了一年。

     秦佑的劍術,業已小成,其他幾種較深的内家功夫,也略具幾分火候。

    後半年,他已經不需要再請陶羽念秘冊給他聽,武功卻突飛猛進,大有一日千裡之勢。

     這一天,陶羽正斜靠在一株樹幹上,含笑看秦佑練劍。

     見他劍動之際,如銀蛇飛舞,匹練繞空,彌漫四周,恍如在身邊布上一層無形的牆壁,當真是潑水難透,不覺意動,含笑說道:“秦兄弟,你的劍招,可說已達精純上乘了,但據我看來,在以神馭劍,禦氣正心方面,卻仍然稍嫌有些浮躁。

    你忘了書上所說的‘劍由心生,招随意動,須澄澈以行,嚴謹以從,守正太阿,方足克強敵,制高手。

    ’這幾句話了嗎?” 秦佑突然劍勢一收,笑道:“我何嘗不知道,但每次請你幫助我,跟我喂喂招,讓我由實際應用中體驗反省,你卻總以母命推辭,不肯答應。

    ” 陶羽道:“你這雖是實在話,但一年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拿過兵刃,演練過招式?” 秦佑笑道:“其實,大哥也太迂腐了,偶爾一為,又有什麼關系呢?你不用運招使劍,就用一根樹枝,我們試試,既可考驗我的劍法,你也不算練武,大哥以為如何?” 陶羽被他說得有些心動,笑着擡了一段樹枝,走到場中,說道:“好吧!我就給你做做劍垛子吧!但你手上可要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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