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地等候着。
陶羽閱畢全文,長籲一口氣,啪地合上秘冊,這才發現腳下潮水早退,連忙跳起身來,道:“呀!已經不早啦,咱們要不要到村裡去打聽一下……”
秦佑道:“師父吩咐我們要在這洞裡住過三天,才能出去……”
陶羽道:“阿圖拉和辛弟應該來給我們通點消息呀,天都快黑了,怎麼也不見他們來呢?”
秦佑想了一會,道:“也許這時四醜還在村莊附近,他們不得脫身來……”
剛說到這裡,突然一聲刺耳怪笑,破空傳來。
那笑聲似乎就在不遠,入耳清晰無比,二人大吃一驚,忙閉了口不敢再談話,身子緊貼岩壁,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過了片刻,一陣急迫的奔跑腳步聲,由遠而近,轉瞬已到近處,緊跟着,海灘上響起一聲凄厲的慘叫洞中二人猛然一震,彼此對望了一眼,互相都發現對方面色一片蒼白,臉上肌肉,一陣陣抽搐。
但他們既不敢探頭向洞外偷看,也不敢交換一句揣測的話,隻是屏息靜氣,驚惶地等待着……
又過了許久,洞外一片寂靜,再未聽到什麼異樣聲響,陶羽輕輕吐了一口氣,啞着嗓音問道:“走了嗎?”
秦佑拔出短劍,低聲道:“我出去看看!”一閃身,出了石洞。
他先隐身在洞口石壁後,探頭向外一望,不覺失聲呼道:“陶大哥,你看,那邊有一個人……”
陶羽也忙着鑽出洞來,兩人凝目看了一會,但見十餘丈的沙灘上,倒卧着一個人,從那光秃的頭頂看,顯見是個土人武士。
陶羽歎道:“不知他死了沒有?我們去把他拖到洞裡來好嗎?”
秦佑道:“你在這兒别動,讓我去拖他過來,萬一我被四醜發覺,才不緻會連累了你。
”
陶羽道:“不,我跟你去,假如被他們發現,就讓他們把我們一齊殺了吧!”
秦佑再要攔他,陶羽已迳自沖出石壁,低頭涉水,很快地向沙灘上奔去。
兩人一先一後,奔到那人身邊,隻見那土人俯伏而卧,整個面孔,陷在泥中,一柄蠻刀,抛棄在五六尺外,頭頂附近,灑着一大片鮮血,左肩頭,卻留着清晰的一隻漆黑掌印。
秦佑跪在沙地上,用力扳起他的面部,一看之下,駭然驚呼:“呀!是辛弟?”
陶羽伸手探了一下鼻息,發覺辛弟尚有一絲餘息未斷,忙道:“他還沒有斷氣,我們拖他回洞裡再說。
”
秦佑插回短劍,又擡了沙灘上的蠻刀,兩個一左一右,合力拖着辛弟健壯而沉重的身體,急急又回到洞穴裡。
辛弟嘴角挂着血痕,臉色黯淡,氣着遊絲,已是奄奄一息,秦佑撕下衣襟,去洞外浸濕了海水,替他敷在額上,兩人焦急地在旁邊守候。
過了很久,辛弟的氣息,反而越來越弱,眼見将死。
陶羽猛然記起方才看見秘冊上,有一段叙述“閉穴止傷”的方法,連忙又從懷裡掏了那本書來,照着書上所說的穴道部位,胡亂地拳敲指戳了一番。
也是辛弟命不該絕,一陣敲打,竟被他摸中了療傷的門路,片刻之後,辛弟竟悠悠醒轉過來。
他吃力地睜開眼睛,望望陶秦二人,嘴角牽動,用一種低微而幽緩的聲音說道:“死……
了……死……了……”
秦佑急問:“誰死了,你說誰死了?”
“谷……谷老……爺…子……和全村……全村的人……”
“你說師父和村裡的人,都被那海天四醜殺害了麼?”
辛弟微微點頭道:“是的……就是……那四個……壞……蛋……”
秦佑一陣酸楚,擡頭向陽羽說道:“他們好狠,殺了師父,還放不過全村的人。
”
陶羽黯然歎道:“辛弟一定是想來給我們送訊,被四醜發覺,追殺在海邊,唉!如今島上,就隻剩下我們三個活人了。
”
秦佑悲憤地站起身來,嗆地拔出短劍,奮力一劍砍在石壁上,沉痛切齒說道:“等我武功練成,一定要尋海天四醜,替師父和阿圖拉報仇!”
陶羽點點頭,眼裡含着淚水,喃喃說道:“對,一定要找海天四醜報仇,海天四醜……
海天四醜……”
念着,念着,他忽又記起在山頂廢墟前山石上看到的詩句,那是:“一劍鎮河朔,雙鈴護桃花,三環連秦楚,四醜霸天涯。
”
他心中似有所悟,又似有無限朦胧,這時,洞外日影已西,暮色正冉冉而合,腳下的潮水,又開始慢慢上漲了……
口口口
在洞中蜷伏潛匿了整整三天,辛弟的傷勢,居然在陶羽和秦佑的細心照撫之下,漸漸痊愈起來。
他們實在悶不住,便留辛弟在洞中養傷,陶羽與秦佑,趁着黃昏,偷偷出了石洞,到村中探着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