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來,中原北方,已經開始飄舞着雪花,桃花島上,卻仍然溫暖如春,毫無涼意。
滿山遍谷,桃花正盛,如繡如錦,美不勝收。
桃林邊,緩步踱出一男一女。
男的錦衣輕袍,劍眉星目,兩眼中神光湛湛,步履輕盈,正是陶羽,在他身側的少女貌美如花,笑語頻仍,自然就是淩茜了。
他們手攜着手,并肩緩步,緩緩從桃林傍走過,淩茜随手在枝上摘了一朵桃花,柔情萬種地替陶羽插在胸襟上,歪着頭看了一會,笑道:“羽哥哥,古人說:人面桃花相映紅,原是指女孩子說的,可是依我看,這朵桃花,竟不及你神韻的飄逸哩!”
陶羽臉上一陣紅,笑罵道:“你怎麼把我跟花兒比起來,這話要是給秦兄弟他們聽見,又好刮着臉笑你了。
”
淩茜扮了個俏皮鬼臉,道:“我才不怕他們笑呢!嗳,真的,告訴你一件事,這些日子,我看見竺姐姐時常替秦公子換插卧房花瓶中的鮮花,也許她的一顆心,竟在秦公子身上……”
陶羽連忙掩住好的櫻唇,道:“茜妹,快些住口,這事怎能随便亂說?”
淩茜卻認真地道:“我一點也沒有亂說,連爹爹也是這個意思,讓他們配在一起倒是天生的一對。
”
陶羽臉上忽然掠過一抹憂戚之容,歎口氣道:“我何嘗不是這樣想,但一則我承擔了這份責任,名份已定,二則秦兄弟比她小了好幾歲,尚無家室之念,三則她為了替我求藥,遭此羞辱,肚裡已經有了孩子。
她對秦兄弟愛護關切,容或是真的,但這種呵護之情,義如姐弟,決非兒女私情可比,我們千萬不能說出使她傷心的話來……唉,她已經夠可憐的了。
”
淩茜點點頭,恨聲道:“這都是宮天甯幹的好事,你雖然承擔了名份,卻永遠也彌補不了她内心的創傷,要是沒有孩子,那又好得多了。
”
她忽然話題一轉,問道:“爹爹用沖穴禦神法替你打通三處閉穴以後,你是不是覺得功力增進了些呢?”
陶羽點頭道:“功力自是大有增益,可是這幾個月以來,我常常交互練習通大寶篆。
達摩洗髓經補述和沖穴禦神三種天下絕頂武功,卻總覺得不能把它們融于一爐,揉合運用,心裡煩得很。
”
淩茜笑道:“這是急不來的,你在短短時間中,一連學會三種曠世無匹的精奧武學,時日不多,那能一下子就可以揉合運用呢?像陸家雙鈴早已打通兩處穴道,最近完成了沖穴禦神大法,我看他們的進境,不見得比你更多。
”
兩人邊談邊行,不覺走到一條小溪邊,淩茜突然扯扯陶羽的衣角,低聲道:“羽哥哥,你看,那不是秦公子和竺姐姐嗎?”
陶羽仰目一望,果見竺君儀和秦佑正各踞一塊大石,在小溪旁默然對坐,都俯頭望着溪水出神,竟沒有發覺有人走近來。
陶羽正要轉身,淩茜卻已經高聲叫道:“竺姐姐,你們在看什麼啊?”
竺君儀和秦佑齊吃-驚,雙雙擡起頭來,陶羽隻得含笑迎上前去,也問道:“溪水裡有魚沒有?咱們來釣魚可好?”
秦佑笑着站起,招呼道:“大哥來得正好,我正跟嫂子商議伍老前輩的事,他獨自口中原去打聽飛雲山莊的動靜,兩三個月了,音訊俱無,令人擔心。
”
竺君儀也歎了一聲,道:“秦公子不耐久等,準備帶辛弟先返中原去一趟,我想公子武功尚未大成,這時若往中原去,人單勢孤,反倒不好,要去應該大夥兒一同去,可是,你的血氣氣功又在初學,這真叫人為難。
”
淩茜笑道:“這有什麼為難呢?羽哥哥的血氣氣功,最多再有半月,便能初成,秦公子多玩半個月,咱們一同去中原尋伍老前輩,不過,姐姐卻不能去,你的身子要緊,應該留在島上陪伴爹爹。
”
陶羽颔首道:“這話很對,君儀身孕快滿四個月了,行動不便,更不能運氣動手。
”
竺君儀低頭看看自己那微顯凸出的腹部,不禁記起前恨,心坐一酸,險些又流下淚來。
秦佑露出一絲苦笑,道:“并不是我不願多候半個月,連辛弟也悶得發慌,這些日子他整天在山中練習開山三掌,恨不得立刻動身,去飛雲山莊試試掌力……”
才說到這裡,蓦見一條人影如飛奔來,老遠就揚手高叫道:“陶公子,陶公子……”
四人循聲回顧,卻是辛弟氣急敗壞地急奔而至。
陶羽忙問道:“辛弟,什麼事奔得這樣急?”
辛弟上氣不接下氣,喘息着說道:“那裡沒找遍,你們卻藏在這兒,快跟我公平,出了事啦……”
話未說完,轉身就要回奔。
陶羽閃電般一探手,将他拉住,沉聲道:“出了什麼事,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