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昂然道:“在下與陶大哥生死相從,患難與共,難道不能領教莊主幾招嗎?”
陶天林微曬道:“武會上雖不限出手之人,但老夫體上天好生之德,殊不欲多傷無辜,你隻叫那忘恩負義的畜生出來,老夫自與他當面了斷。
”
秦佑道:“我陶大哥現在有點事,等一會就到。
”
陶天林面含冷笑,道:“虎大反噬,老夫養育他整整十五年,他不思報恩,反敢糾集烏合之衆,與老夫成仇,今日他如若踏上觀日峰,老夫當叫他挫骨揚灰,自食其果……”
秦佑不等他說完,怒聲道:“你雖養了他十五年,但卻殺害他親生之父,暴戾無德,壓制了武林三十年之久。
我大哥得天下正道武林愛戴,公推為武林盟主,今日率天下正義之師,報十五年前殺父之仇,觀日峰上,自食惡果的,恐怕就是你陶天林。
”
陶天林神目一瞪,仰天笑道:“你年紀輕輕,竟敢在老夫面前出此狂言?”
秦佑抗聲道:“以義伐暴,乃天下人的責任,似你這種惡霸,人人得而誅之,論什麼年輕年長作甚?”
話聲剛落,群雄不由自主,爆發出一片震耳喝彩聲。
陶天林撚須冷笑道:“罵得好!罵得好!既是你等自尋死路,休怨老夫心狠手辣。
”說着,緩緩舉步,行了過來。
秦佑昂然不懼,左腳斜退半步,翻腕一聲龍吟,短劍已撤到手中。
他深知當前這位飛雲神君,一身武功已達化境,短劍出鞘,立即抱元守一,凝神斂氣,暗自提聚畢生功力,腦中萬念俱寂。
陶天林在距他二丈遠立住腳步,精目略瞬,點了點頭,道:“原來你就仗恃着這點劍術修為?五十招之内,老夫不能使你短劍脫手,今日泰山之會,便算老夫輸了。
”
群雄聽了這話,蓦地發出一陣輕呼,他們本來對秦佑的武功尚無體認,但陶天林自視何等高傲,居然一出口便以五十招為賭,單從這一點,已不難想像秦佑在他眼中,實際上頗具份量。
秦佑卻神情一片鎮靜,隻輕輕叫了一聲:“莊主仔細了。
”左手劍訣一領偏鋒,身随劍走,劍風破空響起一聲嘶鳴,展開“達摩十二無上心法”;振腕飛刺而出。
他自從在桃花島上潛心練劍,對劍術的造詣,可說突飛猛進,此時的秦佑,己遠非初進中原時可比。
劍勢剛動,快如石火電光,第一招“追風逐電”之後,唰唰唰一連劃出四五劍,“含沙射影”、“天馬行空”……直到第五招“風流雲散”,幾乎一氣呵成。
但隻見寒光霍霍,銀蛇盤繞,每一招每一式,非但精妙,劍尖貫注的内力,更具撕帛裂石之銳。
陶天林心中微微一震,左掌連拍帶拂,雖然将秦佑的快攻化解開去,卻對眼前這年輕的敵人,興起一陣莫可名狀的驚詫。
秦佑見自己搶攻不逞,霍然一擰腕時,漫天劍影刹時頓收,橫劍立在五尺以外,竟不再出手。
陶天林詫道:“為什麼不出手了?”
秦佑道:“在下己先行攻出五招,現在該論到莊主出手了。
”
陶天林臉色突變,怔了一怔忽然縱聲大笑道:“老丈稱雄天下數十年,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種不自量力的小東西。
也罷,看在你這股傲氣份上,老夫現在就出手攻你,隻要你能接得下老夫全力發出的五招,今日武會無論誰勝誰敗,老夫讓你一人全身離開。
”
秦佑道:“這番大話,最好等你勝了以後,再說也不遲。
”
陶天林笑容滿面地道:“你不信麼?少等就叫你明白老夫決非大話。
你先接這第-招。
”
“招”字方落,左袖微震,袖口無風自卷,露出隐泛淡金色一隻左手,中食二指驕指如戟,虛空向秦佑一點而至。
二人相距尚有五六尺遠,陶天林僅隻虛點一指,腳下分毫未動,但破空之聲,如裂錦帛,一股凝而成形的指風,直向秦佑面門暴擊過來。
秦佑不敢大意,短劍迎面一圈,劍身與那指風遙遙相觸,卻聽得空中響起“叮”地一聲金鐵交鳴之聲,握劍的手腕暗覺一麻,不禁倒退了一步。
陶天林趁勢欺身踏進一大步,右手大袖疾揮而出,喝道:“你再接這第二招。
”
秦佑在勾漏山中,早已見識過陶天林的“飛雲袖”絕世功力,此時見他振袖揮出,袖端才起,勁風已拂面生寒,連忙振臂一連削出三劍。
這三劍莫不是石破天驚的震世之作,劍鋒過處,嘶嘶之聲不絕,兩人一合又分,秦佑竟後退了三步之多,額上己隐現汗迹。
飛雲神君眼中神光激射,己不見絲毫笑容,蓦地發出一聲震耳大喝,左手一捋長髯,右掌一圈,豎掌如刀,挾着一股強猛勁風,破空起落。
秦佑一連硬接兩招,真氣已顯得浮動難抑,明知憑自己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