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修為,實難和飛雲神君陶天林抗衡,然而一股男兒甯折不彎的豪念,卻支持他無論如何不能認敗服輸。
隻見他仰天一聲清嘯,短劍橫銜口中,雙掌齊胸平推,竟用了畢生内力,舉掌硬接。
“蓬”!一聲暴響,秦佑一挫腰,倒跨兩步,雙腳陷入地中足有半寸深。
陶天林性直,欺身上步,單掌連揚,竟然一口氣又劈出兩掌。
秦佑奮起全力,硬接了兩掌,踉跄後退了七八步,每一腳踏在地上,都留下一寸深清晰的腳印。
兩掌之後,再也按捺不住,喉頭一陣甜。
一股鮮血,洶湧而上。
但秦佑嘴唇緊閉,深深吸了一口氣,竟強自将滿口鮮血,又壓抑了下去,峙然獨立,怒目瞪視着飛雲神君。
陶天林長長換了一口氣,雙掌緩緩提舉平胸,冷聲道:“你敢再接老夫一掌?”
秦佑木然應道:“有何不敢”
蓦然,一個聲音厲喝道:“秦兄弟,且慢”
群雄聞聲一怔,各自揚目望雲,卻見是個英俊儒雅的少年,出現在峰口小道上。
八大門振掌門人同聲發出一片歡呼:“陶少俠到了!”
這一聲歡呼,包含了無比欣喜和崇敬,群雄中許多未見過陶羽的高手,紛紛低語驚歎,他們竟沒有想到,這位負責天下武林存亡重責的陶少俠,會是這麼年輕。
“九指姥姥”尹婆婆忽然輕聲訝道:“咦,少俠的臉色,怎的如此蒼白?”
語聲雖低,群雄卻個個聽得十分清楚,大家這才發覺,陶羽不但臉色蒼白,神情之間,更有一層說不出的悲傷和迷惘。
他在道口略停,便舉步緩緩向場中行來,每一舉步,都是那麼沉重而遲疑。
飛雲山莊門下,适時爆發出一陣嘲笑之聲。
秦佑迎上前去,低聲問:“大哥,怎麼到現在才來?”
陶羽黯然輕歎一聲,卻沒有回答他的問話,迳自緩步走到場中,當他一眼望見那座孤立峰頂的青石墳,眼中頓時映現出瑩瑩淚光,連忙扭過頭去。
陶天林一直的的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突然冷哼說道:“畜生,你還有臉來這兒見我?”
陶羽用力揚起頭來,滿臉悲憤之色,嘴角牽動了好幾次,顫聲道:“我……我娘呢?”
飛雲神君嘿嘿冷笑兩聲,道:“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在你心中,還有你娘的影子麼?”
陶羽咬牙強忍胸中悲憤,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聲音說道:“外公,你容許我活了十五年,養育之德,厚比天高,你能準許我在武會開始之前,再見我娘一面嗎?”
飛雲神君突然縱聲大笑,說道:“既知養育之恩,厚比天高、今日你站在這兒,是要報答我陶天林十五年養育之恩?或是要圖報你娘十月懷胎生身之德?”
接着,笑容一斂,又道:“老夫素知你天生孽種,養虎終必反噬,現在不必再裝模做樣假作忠孝,你的身份,既是十大門派公推盟主,老夫自與你以武論斷,休得多說廢話。
”
陶羽含淚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但以十五年生育教養,恩怨已經可以抵消,今日之會,是為了天下武林生存機運,并不再是我一己之私,可是,你竟狠心不讓我們母子再見-面嗎?”
陶天林冷冷叱斷他的話頭,道:“老夫乃應邀赴此武會,不是來聽你假仁假義的虛僞言詞,如何比試,希望你身為盟主,的劃出道來,老夫定必奉陪。
”
陶羽舉袖拭淚,道:“也罷,既然外公……”
飛雲神君叱道:“住口,從現在起,老夫不再是你的外公,你也不是我陶家的人。
”
陶羽默然片刻,說道:“你既已恩斷義絕,我也隻好為天下武林同道争一争生機命運,飛雲山莊統禦武林三十年,欺壓同道,倒行逆施,屠戮殘忍,令人已達忍無可忍的地步。
承各位前輩擡愛,推我出面邀約飛雲山莊,欲求答允-件事……”
飛雲神君冷笑道:“什麼事,你說!”
陶羽神色一振,朗聲道:“即日宣布解散飛雲山莊和各地分堂,凡平時為惡有據的,交武林同道公決。
”
飛雲神君嘿嘿笑道:“要是老夫不肯同意呢?”
陶羽咬咬牙,一字一頓,道:“那麼,我隻有以武為賭,和莊主一決生死!”
這句話一出口,正道群雄登時爆起一片如雷掌聲。
飛雲神君陶天林仰天笑道:“好!咱們就此一言為定,你若勝得老夫,武林中從此沒有飛雲山莊這份名号,否則今日在觀日峰頭這些人,隻怕一個也别想活着離開,你亮兵刃吧!”
秦佑立即捧着短劍,遞到陶羽面前。
然而,陶羽卻搖搖頭,道:“為了公平,我也赤手和他一較勝負。
”
陶天林神色-動,臉上淡金之色,漸漸加濃,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