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界啦!”
伍子英低聲喝問道:“那斷腿婆子,就是跟秦老爺子動手的人麼?”
大牛道:“不錯,正是那老虔婆。
”
伍子英道:“等一會毒陣瓦解之後,你跟爺爺專門找她動手,把老菩薩教你的幾招斬光劍法,在人前露一露,知道嗎?”
正說着,那葛衣斷腿老婦突然引吭厲嘯,嘯聲如裂帛,掩蓋過化子們的笛音,毒蟲被嘯聲震懾,紛紛向後湧退。
尹婆婆掃視身邊弟子剩餘不足三分之一,心裡一慘,悲聲道:“華山派與宋英匹夫誓不并存,各位請合力對付飛雲山餘孽,老身自率剩餘門下,和宋英匹夫決一死戰。
”
鋼拐一頓,掠身迳撲“百丈翁”宋英。
伍子英大叫道:“大牛,傻小子,快動手,别讓人家搶了頭彩去!”祖孫二人如飛奔向那葛衣斯腿老婦。
其餘各派掌門人分率門下弟子,疾沖上前,準備分撲郝履仁等。
衆人身形方動,忽聞一聲低沉吟聲,從黑暗中漫延過來。
“麾鼓三更盡,西山日又斜,黃泉無客店,今夜宿誰家。
”
吟聲雖然低沉悠緩,但字字入耳,卻如金鐵相擊,挫然有聲,衆人一驚,不覺都停止了腳步。
兩條人影,從暗影中施施而來。
前面一個蒼邁不堪的黑衣人,手中捧着一隻瓦罐,後面一個青袍老者,背着一隻鐵鍋,兩束幹柴。
這兩人一出現,地上殘亂的各類毒物登時靜止不動,那一隻隻猙獰醜惡的毒蠍、蜈蚣……
等毒物,竟然乖乖伏在地上,露出無限畏怯之狀。
輪椅上斷腿葛衣老婦本已立起,此時駭然一震,重又跌坐在椅上。
黑衣老人眯着眼,向那成千累萬的毒蟲掃了一瞥,口裡噴噴不止,贊道:“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回頭向青袍老者招招手,兩人立刻掘土埋鍋,生起一個火堆。
黑衣老人又人懷中取出幾隻藥瓶,迫不及待倒了好些藥水藥末在鍋裡,嘴角饞涎進流,不停發出“噴噴”聲響。
然後,又打開瓦罐,向地上一掀,掀出一大蜈蚣、毒蠍一斷腿老婦一見,臉色頓時變得一片蒼白,怒聲叱道:“老匹夫,你姓霍嗎?”
黑衣老人頭也不擡,漫聲應道:“我姓死,生死的死,死人不管的死……”
斷腿老婦尖聲道:“霍人風,我久聞你的‘毒人’之名,但咱們無仇無怨,河水不犯井水,你為何定要跟我作對?”
霍人風陡然擡起頭來,目閃異光,笑道:“我也久聞你在多羅神教中,毒有蠱母鸠婆的大名,彼此久仰,又都有同一愛好,見面略作切磋,哪裡談得上作對兩個字。
,’斷腿老婦駭然道:“原來你也知道我‘蠱母’的名号。
”
霍人風聳聳肩道:“若非久仰,怎能從大别山跟你到此地來?”
斷腿老婦變色道:“這麼說,你是存心要跟我較量一番了?”
霍人風道:“不敢較量,隻是切磋一次,試試看是你的毒厲害?還是我的毒厲害?”
斷腿老婦重重哼了一聲,道:“好!咱們就試試。
”
她随手一招,指尖輕彈數聲,左袖之中,突然飛出一縷紅線,落地之後,蜷伏一團,竟是一條頭長高冠的奇形小蛇。
那蛇通體血紅,既細又小,大約隻有一支竹筷那麼粗長,但目如噴火,頭頂又多出一列肉冠,乍看起來,竟分外顯得猙獰可怖。
衆人見了這奇形怪蛇,全部驚得向後倒退幾步,連那三十名窮家幫弄蛇高手,也紛紛收笛躍退,似乎對它十分畏懼。
霍人風伸出舌頭,舐舐嘴唇,道:“有意思!一出手便是世間絕種喜馬拉雅血蛇!果然禦毒名家,氣派不凡。
蠱母鸠婆冷哼一聲,舉掌連拍三響,那血蛇立即盤蜷一堆,紅冠高昂,頻頻吐信,發出“嗤嗤”輕響。
場中五毒,無論普通品種或域外異種,盡被那血蛇嗤嗤之聲所懾,紛紛争先恐後,奔到它近前,毒鳌、毒牙、毒針……一齊向那小蛇身上刺咬啃齧,如瘋似狂。
每一隻毒物在螫刺之後,立時倒斃地上,而那小蛇被千萬種毒物鳌刺,瘦小的身子,竟越來越粗壯脹大。
片刻之後,五毒全都毒發而死,那血蛇脹大得已有拇指粗細,便開始蛇蜒向霍人風遊行起來。
蛇身經過之處,但聞一陣“切切”低鳴,泥地上頓現出長長一條污黑印迹。
霍人風端然正坐,含笑道:“在下尚無禮敬,若是一開始就蒙蠱母厚賜,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吧?”
蠱母鸠婆大喝一聲:“姓霍的,少逞口舌,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