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伍大牛怒吼道:“怎麼不是俺的?俺第一個看見,便是俺的東西!”
老漁夫聳聳肩頭,用手向南方天際一指,道:“别不知害臊了,人家主兒就要到了,渾小子再不走,有得你難受的。
”
大牛順着他手指望去,頓時驚得一呆,原來南方天際,這時正風馳電奔飛來一團黑影。
老漁夫收了釣竿漁簍,搖頭歎道:“我年紀大了,惹不起她,還是避避風頭的好。
”說着,舉步輕輕一跨,竟如行雲流水越過小溪,匆匆奔進對岸柳樹林中。
這時候,天邊那團黑影,業已飛臨頭頂,伍大牛等仰頭張望,個個臉上都滿布驚詫駭異之色。
敢情那黑影宛如天羅,乃是四隻巨大雕鳥,合銜着一張錦色大網,那網非絲非麻,四角各有長絲,網中放着一張虎皮矮凳,矮凳上去盤膝坐着一個身穿花袍的老婆子。
四隻巨雕,分銜長線,展翅飛翔,竟然十分平争,而且飛行迅速,霎眼之間,已銜着那張錦色大網盤旋低飛,降落在小溪岸邊。
矮凳着地,四雕收翅分立在四角,赤睛昂首,威猛無比,就像四個飽經訓練的扁毛衛士。
大網開處,羅英等才看清楚,那花袍老婆子一頭紅發,雙眼俱瞎,面頰上縱橫交錯,盡是傷痕,那容貌當真是醜陋又是猙獰。
最奇怪的,是她肩頭之上,還分立着兩隻異種怪鳥,左邊的一隻形似鹦鹉,混身彩斑,右邊的一隻,通體血紅發隻有拳頭般大,但長嘴似劍,火眼如金,看起來竟有些懾人心魄。
花袍瞎眼老婆子手裡捧着一隻磁盆,盆上有蓋,卻已經微微掀起,那老婦人悠閑地将一隻手伸在盆中,取出一小團土泥色的肉漿之類東西,用兩個指頭緩緩搓捏着,一面低聲柔和地問道:“小精靈,是那老混蛋不是?”
羅英三人面面相虛,卻不知她是在對說話?伍大牛愣愣地站在溪邊,江瑤去身不由己,向羅英靠近一步。
因為那老婆子語氣雖然溫柔,但說起話來,醜臉上肌肉牽動,卻令人不寒而栗。
她問話之聲才畢,立即有個清脆的聲音答道:“老奶奶,不是他,是另外三個年輕人。
”
瞎眼老婦又問:“那麼,五雕兒呢,他在哪兒?”
清脆的聲音接口道:“死了!死了!”
瞎眼老婦似乎吃了一驚,輕呼道:“小精靈,你說誰死了?”
清脆的聲音答道:“五雕死了!五雕死了!”
瞎眼老婦混身一震,道:“啊!誰殺了他呢?”
“是個傻大個兒,二十歲,八尺多高,一臉蠢像,手彎裡還挾着五雕的屍體。
”
“另外兩人,一男一女,男的大約十五六歲,長得很英俊,肩上插着一柄短劍,很像是一柄神兵利器,女的也隻有十四五歲,穿紅衣,背長劍,神情既機靈,又像是會武的樣子,老奶奶我看她正跟您老人家要找的人很相似呢!咱們不用再天涯海角去尋找了。
”
這番話,娓娓道來,清脆铿锵,十分悅耳。
羅英和江瑤細辨音源,才發覺清脆悅耳的聲音,原來竟是瞎眼老婦肩頭上那隻彩色鹦鹉所發。
那老婆子兩眼俱瞎,不能視物,但有了這隻口齒伶俐的彩色鹦鹉替她解說,一切情景,竟比她親眼目睹還要清晰。
羅英和江瑤即驚又詫,不禁都呆呆視着那隻彩色鹦鹉,一時竟忘了言語舉動。
瞎眼老婦舉起手來,将一粒肉漿丸子喂給彩色鹦鹉,歎息道;“小精靈,你要那傻大個兒走近來,奶奶要問問他。
”
彩色鹦鹉吞下肉丸,從老婦肩上振翅而起,呼地繞着伍大牛頭頂飛了一匝,脆聲叫道:
“喂,傻小子,走近一些,老奶奶要問你話!”
伍大牛也被眼前奇事弄得如癡似呆,聞言傻笑道:“小雀兒,你是叫俺麼?”
彩色鹦鹉咯咯笑道:“不是叫你還叫誰?這兒隻有你一個傻大個兒嘛!”
伍大牛何曾見過這般伶俐乖巧的小鳥,心裡真是又奇又愛,果然依他的話,緩步向瞎眼老婦走去。
瞎眼老婦柔聲問道:“孩子,是你弄死了老身的巨雕?”
伍大牛心涉旁骛,根本未聽清楚她問的什麼,茫然地點點頭。
瞎眼老婦擡擡手,将彩色鹦鹉喚回肩頭,輕輕問:“他怎麼說?”
彩色鹦鹉道:“他點頭哩!”
老婦長歎-聲,舉手向伍大牛一指,道:“好吧!先啄瞎他兩個眼珠吧!”
話聲甫落,右肩徽抖,那隻通體血紅的怪鳥,忽然低嘯一聲,閃電般向伍大牛面門射到。
羅英望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