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些一口鮮血噴出來。
好個少林高僧,腳下斜退半步,左掌藉合十肅客之勢,身形半轉,向側一引,強将一加淤血壓制内腑,道:“請!”
赫履仁目注這名少林知客僧,随機應變,既顧身份,又識大體,分明已受内傷,卻分毫不露忿怒之色,心裡暗暗佩服,笑贊道:“難怪少林一派出人頭地,大師父好深的定力。
”
說着,退開一傍。
百丈翁宋英從馬上長身而起,雙臂遵揚,兩隻判官筆抖手擲出,喝道:“接住了!”
那兩隻判官筆宛如兩條閃光金蛇,風馳電奔向慧廣和尚射到,慧廣和尚臉色微一變,右掌豎立不動,猛提一口真氣,左掌掌沿向外一翻,躬身一聲悶喝:“生受宋老施主!”
這一斷喝,内蘊降魔無法力“獅子吼”神功,慧廣和尚身為知客,排名也和羅漢堂慧字同列,功力自是不弱。
此時他内傷已受重創,一聲“獅子吼”,也不過施展出七成功力,但見宋英雙筆去勢一頓,竟被他翻掌接住,筆一入掌,才踉跄向後退了三步。
其餘僧人盡都變色,慧廣和尚卻施顔笑道:“宋老施主一代宗師,這雙筆,果然好沉重。
”
宋英點點頭,腳落實地,也沒有再說什麼。
那一直沒有開口的銅缽頭陀,從馬鞍上閃身而長着那隻巨大銅缽,緩步向前問道:“灑家這隻銅缽,不知道算不算兵刃?”
慧廣和尚正色道:“大師父以銅缽成名,銅缽自然便是兵刃。
”
銅缽頭陀哼道:“這麼說,也要留下了?”
左掌一松,銅缽疾向慧廣和尚面前桌案落下。
“蓬”然一聲,整個桌案被壓塌,慧廣和尚撤身不及,一隻左腳被那重達數百斤的銅缽壓在地下,腳背骨盡碎,奇痛徹骨。
慧廣和尚一動也沒動,目注三人揚長向山而去,等到去得較遠,這才輕哼一聲,抹一抹額頭冷汗,廢然坐地,道:“快放信鴿,飛報掌門,今日之會,必有隐亂……”話說完,人也痛昏了過去。
午牌初刻,少林上院鐘樓上,響起十二響悠揚鐘聲。
鐘聲才起,别院中緩步走出二十四名披紅色袈裟的僧人,竹棚中群雄頓時肅靜下來,數百道目光一齊注視着别院正門。
忽然,人群有人輕呼道:“快看,桃花島羅夫人也到了!”
二十四名紅衣僧人之後,明塵大師面含微笑,緊随而出。
在他下首,是一個金冠道人,上首卻是桃花島羅羽羅大俠的發妻竺君儀。
三人身後,跟着昆侖、衡山、峨嵋、青城、邛崃五派掌門人和華山七劍唯一幸存的三師妹柳青,“天南笑容”伍子英,紫薇女俠易萍。
這些人莫不是當今一時俊彥,尤其是桃花島羅家,自從百丈峰事件發生,聲譽蒙羞,武林中風傳之言,句句對羅家不利,如今七派掌門人恭陪竺君儀出場,顯然也含有撇清已往誤會,向天下群雄表白的意思。
但,那走在明塵大師下首的金冠道人又是誰啊?
竹棚中響起一片低沉的,“嗡嗡”之聲,有些人交頭接耳談論着,有些人卻劈劈啪啪鼓起掌來。
明塵大師緩步行至上首前,方自肅容入座,突然一個僧人快步迎了過來,低低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明塵大師微露驚詫之色,但随即恢複了常态,隻低聲吩咐道:“依禮接待,不可怠慢。
”
那僧人躬身退去之後,明塵大師向群雄掃了一眼,雙手合十,低喧一聲佛号:“阿彌陀佛”
佛号之聲并不大,但在場武林中人,無不聽得字字清晰,議論之聲頓止。
明塵大師微笑着說道:“今日之會,乃少林百年來盛舉,厚承各位施主移玉莅止,少林深感榮幸,尤其貧衲更有三件喜訊,欲向天下英雄一陳。
”
他語聲略頓,同向竺君儀一指,朗聲道:“桃花島羅夫人親臨寒寺,非僅少林之榮,亦是武林之幸。
”
話才說完,場中已響起一片如雷般喝采聲,竺君儀欠身力禮,儀态萬端。
明塵大師又指指下首那位金冠道人,道:“第二件喜訊,武當派自從三十年前封觀退出武林,數十年未見武當高弟行道江湖。
諸位施主想已久懸遠念,如今祁連鬼魅現形江湖,武林同道,對昔日盟伴,向往更深,今日難得武當天一道友也莅臨興會,這就是說,武當派從今天起,又正式踏入江湖,決意與天下同道分擔喜憂了!”
群雄中歡聲四起,哄叫如雷,天一道長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緩緩起身,稽首還禮,面色竟凝重非凡。
這一來,立刻便引起一些人的不滿,有人輕輕冷笑道:“哼!武當派的架子倒不小!”
“聽說武當派曾有誓言,神功不成,武當弟子永絕江湖,這一次,大約練成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