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和茶已經喝過不知多少回。
他們的心卻一直都是熱的,也都是冷靜的。
“帝王”柳夢狂和“獨笑鬼劍”聞人獨笑竟會相對坐着痛飲快意了六個時辰。
從正午到深夜,他們并沒說多少話。
但是這座位在城東北的小酒館内卻充滿了溫暖。
他們以心證心,劍早已在心中。
“好酒!”柳夢狂放下了杯子,長長噓出一口氣,哈哈笑道:“好快意!”
“淋漓暢快!”聞人獨笑也放下了杯子,紅通到脖頸的酒意并沒有讓他的眼眸、他的心、他的劍有一絲的醉。
“以後恐怕沒有這種機會了!”
聞人獨笑覺得有一絲的落寞,眼瞳子裡映着自己的酒杯,映着對面的酒杯。
“因為我們再見面可能隻剩下劍,用劍來談心而不是酒,不是茶……”
他對古元文出手,是為了還柳夢狂一次人情。
昔日,他和百裡長居一戰,如果沒有柳夢狂藉由夏氏兄弟的傳話,“獨笑鬼劍”不可能一招破“喜樂雙劍!”
那一出手斃命,驚動天下。
“是的!”柳夢狂回答着方才的話,笑道:“或許在我們下一次‘見面’之前可以聯手一次?”
聞人獨笑明白他的意思。
他開懷大笑了起來,覺得屋外那些人來得真是時候!
“我一生中隻敗過一次……”聞人獨笑輕輕撫着劍,笑道:“所以我知道絕不能有第二次!”
那一次他就是敗給柳夢狂。
他的話說完,同時和柳夢狂消失在這間小酒館内,如果不是桌上酒杯猶在,如果不是外面不斷傳來慘叫之聲,誰都會以為自己剛才做了夢。
慘呼聲中充份的表現出不敢置信的心情。
地上最少已經躺了四十多個彪形大漢。
他們原先都是身手不錯的家夥,尤其對于放毒殺陣更有相當十年以上的配合火候。
可是誰會想到,誰會相信,對方隻有兩個人,隻有一根拐杖和一把未出鞘的劍就把他們全擺平。
“不愧是……柳夢狂和聞人獨笑!”
說話的人勉強壓抑住心頭的震駭,緩緩吐出一口氣道:“老字世家的老幾醉算是開了眼界!”
聞人獨笑看也不看這個六旬左右的老頭子,隻将目光冷冷的放在自己的劍鞘上,一句話道:“誰派你來的?”
“一個對你們兩個的劍有興趣的人!”
老幾醉敢用這種口氣回答,而聞人獨笑竟然也沒有拔劍,那是因為這句話本身對他很有吸引力。
“那個人就是葉三公子……”老幾醉嘿嘿笑道:“長安大城裡的葉三公子,兩位大概沒聽過吧!”
“葉葉紅?”柳夢狂忽然道出了三個字。
“你知道?”老幾醉幾乎以為自己醉了聽錯話,不由得駭驚道:“人道‘帝王’柳夢狂知道天下用劍高手,就算是塞外蔥嶺、關外長白,甚至海外扶桑無一能躲過你的耳目,果然不假!”
他不能不為之大震大駭。
因為葉葉紅本身就被封為“文星侯”,向來是以文章傳頌大江南北,誰會知道他是劍中宗師?
再加上“葉三公子”的來源并不是因為他在家中排名第三,而是另有一番因緣。
難道這點也逃不出柳夢狂所知道的秘密之一?
在這刹那,老幾醉終于明白柳夢狂的可怕。
也終于知道為什麼他每戰必勝而且一招制敵。
了解!
他對任何可能是對手的敵人都太了解了。
所以柳夢狂被尊稱為“帝王”實在是有他的道理。
“葉三公子這兩天就會到達京師城!”老幾醉垂頭喪氣的帶着人走了,道:“屆時他會親自拜訪兩位。
”
老幾醉的最後一句話是:“當然,要得兩位有值得他拜訪之處!”
好狂大的口氣,卻是令人有幾分相信。
“那個姓葉的人是什麼來曆?”聞人獨笑淡淡的問,方才老幾醉最後一句話激起了他的鬥志。
所謂“有值得拜訪之處”,那很簡單的表示了一句話。
“在這兩天葉葉紅到達以前,還會有一波強過一波的好手來做鑒定!”
在長長的一陣沉默後,柳夢狂終于淡淡的道:“他的來曆我并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是誰教他劍法……”
短暫的停頓後,他接着道:“我之所以知道他,是因為他的兩名師兄……”
葉葉紅之所以叫葉三公子?因為他是那個神秘人物的第三個第子。
聞人獨笑問了一個很特殊的問題,道:“你‘看’過他出手?”
他話中的“看”就是用心、用感覺的意思。
“沒有!”
柳夢狂補充道:“但是他的兩名師兄的劍我倒是知道!”
“如何?”
“雷霆萬鈞,天下隻差于昔年我所說的十劍……”
聞人獨笑已經可以想像得出來是什麼人,道:“想不到他們兩個和葉葉紅這個‘文星侯’師出同門!”
柳夢狂長長一歎,微聲道:“你或許更想不到,他們聯手死在葉葉紅的劍下!”
那天在一年多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