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激動而抽搐着,胸口大力的起伏,一張美豔天下的面容布上了千萬種的情懷。
她真想問,大聲的問:“難道以我的容貌比不上出家的楊亞男?我到底在那一點比她差而令你如此狠心?”
她沒有出聲,牙根緊咬着已滲出了血。
全身在大力抖動中,雙目射出極端仇恨的光芒。
靜!
靜到極點的壓迫力遠勝于強暴的怒叫。
怒叫隻是煩人。
完全沉悶的靜卻是令人深深的恐懼。
因為這個人的心已經死了。
一個死了心的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隻要能達成目的,這種人的眼中已經沒有任何善惡分别。
柳帝王歎了一口氣,出手。
出手廢了潘離兒的武功。
在他這一生中,他不殺人卻曾廢過不少大惡之徒的武功,為的是讓他們以後不再殺人,讓他們因為沒武功自恃而得以有反過悔改的機會。
但是這一次。
這一次廢掉潘離兒的武功,卻是他一生中最不忍也是最矛盾的一次出手。
對?錯?
在這一刹那,他的價值幾乎無法判斷。
潘離兒在真氣大力往外時,已是昏倒頹萎在地……
“你廢了她的武功……”晏梧羽不知何時出現在地牢門口,冷然道:“你體内的奪情大蠱已經有了感覺……”
“我知道,不過那要三個月以後。
”
“你……曾經和她……”晏梧羽的臉色變了。
“不!”
柳帝王用力搖頭,道:“我們沒有做任何事。
”他一頓,緩緩道着:“天下有許多事都不是想當然耳的,是不是?”
晏梧羽沉吟了許久,終于深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我明白,就算死你也不會背叛你的妻子。
”
“是!”
柳大公子堅決的道:“我就是這樣一個男人。
”
晏梧羽的臉色一黯,半晌後鼓起了情緒道:“我完全的明白了,以後……我會去找一個地方,好好嫁人生孩子活下去……不過……臨走前我可以告訴你兩消息………”
“洗耳恭聽!”
“第一,白蓮教攻向開封城而來,差不多再一個時辰就會到了。
”晏大小姐壓抑住激動道:“他們口裡喊着殺柳氏父子殺聞人獨笑!開封城毀乾坤堂……”
這是驚人的大變化,怎麼會這樣?
“第二點……”晏梧羽依依不舍臨走前道:“蕭遊雲并沒有死,他是被一個神秘的婦人救活接引走……我所知道的是,那個女人好像是修羅天堂内名稱‘雲夫人’的人……”
這又是一個大大的問題。
蕭遊雲一旦進入修羅天堂本來已是大事,而現在自己又将往那兒去偷搶拐騙盜“法界草”,來徹底醫治體内的奪情大蠱。
這豈不是老天作弄人嗎?
晏梧羽的人都走了,想不到又回來加上了一句,道:“有件事我本來不想說的……反正我是要退出了江湖,順便告訴你……”
她可真是沉吟了良久,這才道:“我曾經遠遠的聽到蕭遊雲激動的抱住那位神秘的雲夫,叫聲‘娘’……”
這下可好了!
柳大公子傻在那兒,連白蓮教攻來的事都差點忘了,幸虧是醒轉過來的潘離兒呻吟聲驚醒了他。
***□
軍行如急火,四萬兵馬賽狂風破雪地飛濺而來。
誰也想不到白蓮教會突倒戈相向。
乾坤堂内也隻不過剩下二十名人手,至于城中的官兵早就被夏自在占領時或編入教中或殺頭示衆。
何以擋?以何擋?
柳大公子召集了乾坤堂這二十名弟兄,慎重的道:“為了開封名城不毀于暴民之手……
隻有一法!”
每個人都豎起了耳朵在聽。
“那就是由你們派出四個不怕死的人,把我困綁送給對方……”柳大公子昂聲道:“這四個人很可能被四萬人的亂刀砍成了肉醬。
”
二十個人全部往前一步,全部說同樣的一句話,兩個字:“我去!”
英雄!柳帝王的心胸熱了起來。
“隻能有四個。
”他沉穩而有力的道着:“其餘的人必須立即分批分路趕往黃河南岸,通知解大堂主回來。
”
他頓了頓,揚聲道:“我是以三總管的身分下令!”
柳帝王可是真正的乾坤堂三總管。
每個人都在互相看着,他們能在總壇而且被派予留守的任務,是因為他們都是堂主所最信任的中堅份子。
士為知己者死。
更何況無論解大堂主或是韓大總管,以及眼前的柳名俠及他的朋友們,個個都當他們是朋友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