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懸的冰柱和雪花,踱步在其中,有時令人恍惚覺得是在夢境中。
靜!
天地在風聲外完全的沉靜,星光和月光輕。
令人沉醉的呼吸在林木間流轉,這原本是一種極為甯靜而平和的美妙。
但是,在甯靜的下面是一股不安。
潘離兒皺了皺眉,道:“這裡是乾坤堂?”
“不是。
”柳大公子歎了一口氣,“乾坤堂在另外一邊。
”
“那麼……,”潘離兒的雙眉一皺,“董絕?”
柳帝王點了點頭,道:“董絕藏在這片林子裡,那三個‘好妙詞’應該也是在這兒。
”
潘離兒臉上的寒意和委屈更濃了。
“你帶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她說着,眼眶有點紅了起來,“你要我勸阻董絕不要進開封城退回塞外?”
如果是這樣,唯一的方法就是她跟着董絕出塞。
柳帝王啊柳帝王,真這麼狠心?
“是要勸阻他沒錯。
”
柳大公子笑了笑,溫柔地道:“不過,可不是要把你給嫁過門去。
”
潘大美人的雙頰一下子紅透了耳根。
這種話,在那時代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說着,可是十分十分的情意濃厚啦!
潘大美人雙頰這一紅相映于皎潔的皮膚和白雲下,更是醉人極了,咱們柳大公子的心頭就猛跳了好幾下。
正是兩人目光相接,一刹那恍惚的瞬間,暴然一道黑影自雲地裡竄出。
瘦瘦小小的身影來的好快,真是急如星火飛電。
光芒在黑影前一閃。
兩道。
柳夢狂探臂一抱潘離兒便往右方的三丈外竄彈。
險中至極,背後的衣衫被掠飛六道碎布。
是董絕那一對“三爪奪命刀”。
潘離兒在郎君舍命一抱,隻覺得在對方的胸膛和兩臂裡無盡的溫暖。
輕輕的吸一口氣,将這男人的味道吸入心底。
滿足一笑,她柔聲道:“公子,我……還是貞潔操守……并沒有失身……。
你……嫌棄嗎?”
柳大混混心中一湯又是雙腿差點軟了。
嗎呀!你這女人也怪,老是喜歡挑這種節骨眼說這種“要命”的話。
“有話待會兒談,”柳帝王放開了潘離兒,輕聲道:“咱們先想法子請這位‘懂個屁’回去再說。
”
潘大美人帶着體香和情意又靠緊過來,柔聲道:“最好的方法,就是給他心理打擊令他心灰意冷……。
”
柳帝王一楞,“你打算如何?”
“咱們……親蜜……。
”
潘離兒雙頰飛紅如火,輕輕道:“他必然憤怒出手,在那種情況下,我們聯手大可一擊而成……。
”
親蜜?
柳帝王苦笑一聲,人家潘大美人可是貼身更近了。
“你的耳朵聽得到董絕的呼吸?”她問。
柳帝王皺眉的搖搖頭。
“董絕在塞外多年,早已深得藏身沙下的三之法。
”潘離兒吹氣如蘭的道:“别說聽不到呼吸聲,甚至連他在雪地下移動都很難聽到。
”
柳大公子承認。
他可以感覺到殺氣由四周而取越來越濃。
卻是,竟然測不知是從那個方向而來。
柳帝王一歎氣,看來逼得董絕心急氣惱而露了行迹之外,當真沒有别的辦法。
這回的對手,可怕的出乎意料之外。
他兩臂一展,伸手抱住潘離兒的嬌軀細腰。
輕輕動人極了的一聲嘤哼,潘大美人将臉貼近了柳大公子的肩頸上,緩緩吹着氣。
此情此景,本來是绮麗而美妙極了的事。
但是,咱們柳大公子可得辛苦了。
不要一心不動他念,而且耳朵和心神更得合一才行。
否則,心念一分當成是偷雞不着蝕把米啦!
話是如此,談何容易?
潘大美人的呼吸和那雙滿滿情意的眸子,令人很難不為之心醉,更難以抗拒。
是月光和白雲的誘惑吧!
那鮮紅柔嫩的兩唇輕輕的靠了過來,風輕輕撫過衣衫,也撫動兩人的情意。
淡淡而溫柔的,他們的唇和唇接觸在一起。
刹那,幾乎是忘了天地。
他和她的呼吸,心跳完全一緻。
不,不隻是他和她,甚至整個天地都是。
風,有一點小小的變化。
整個天地在東南方有一道呼吸是不一緻的。
那呼吸顯得尴尬而憤怒,沖飛而起。
一動,柳帝王和潘離兒也動。
不過他們是往另外一個方向而走,而且抱得更緊。
兩個人似乎是合成了一體,緊密而用力的摟着。
董絕的一雙眼瞳已經火紅通赤。
他的口中連連狂嘯,雙掌中的“三爪奪命刀”映出湛品的光芒,在天地間追殺前面那一對男女。
非殺了你們剁成肉醬不可。
他奔馳,全身的神經和肌肉全數緊繃,牙根已經咬碎,心胸的怒氣早是脹滿。
呼吸越來越急促,越煩躁。
因為每一口氣吸進來,都是前面那兩個人所呼出來的氣息。
最差别的是,人家正在情意更濃,而自己卻是恨惱加深,一聲又一聲的狂嘯暴裂在空氣中。
身影所過,枝斷雲飛,真肅殺。
柳帝王和潘離兒在這一呼一吸、一呼一吸之間,恍然竟是進入了一種境界,很奇妙的一種境界。
是不是所謂的“心意相通”?
他們不用知道對方要往那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