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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西門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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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中,隻聽林中大喝一聲,厲聲道: “外面路過的朋友,‘江南七惡怪’在此,勸你少管閑事。

    ”柳鶴亭目光一凜,血氣上湧,他一聽,江南七惡怪這名字,知道絕對不是好人,是以心中再無遲疑,當下冷哼一聲,左手倏然帶住缰繩,他左手雖無千鈞之力,但左手微帶處,狂奔的健馬,昂首一聲長嘶,便停下腳步,林中人再次厲喝一聲說道: “你若要多管閑事,我江南七惡怪,立時要你流血五步!” 喝聲未了,柳鶴亭矯健的身軀,已有如一隻健羽灰鶴般,橫空而起,淩空一轉折,刷地投入林中!滿林飛閃的刀光,突地一齊劍去,柳鶴亭身形才自入林,林中手持利刀的數條黑衣人影,突地吆喝一聲:“好輕功,風緊扯活!” 接着竟分向如飛逃去,有的往東,有的往西,有的往左,有的往右。

    瞬息之間,俱都沒在黝黯的夜色中。

    柳鶴亭身形一頓,目光四掃,口不禁冷笑一聲,暗罵道: “想不到聽來名字甚是驚人的江南七惡怪,竟是如此的膿包。

    ” 他雖可追趕,這時已不願追趕,一來自是因為身有要事,再者卻是覺得這些人根本沒有追趕的必要,目光再次一掃,隻見地上有殘斷的兵刃與淩亂的暗器,可能還有一些血迹,隻是在夜色中看不甚清。

     誰是被害人呢,難道也一齊逃了?他心中方自疑問,突地一聲微弱的痛苦的呻吟,發自林木間的草叢。

    他橫身一掠,撥開草叢。

     星月光下,隻見一個衣衫殘破,紫巾包頭,滿是刀傷,渾身浴血的漢子,雙手掩面蜷伴在草叢中,仍有鮮血,沿着他十指的縫中流出,顯見得此人除了身上的傷痕之外,面目也受了重傷。

    鮮血,刀傷,與痛苦的呻吟,使得柳鶴亭既是驚惶又是憐憫,将之橫抱而起,定睛望去,隻見雖是滿身鮮血,但身上的傷勢,卻并不嚴重,隻不過是些皮肉之傷而已! 他不禁略為放心,知道這人不會喪命,于是沉聲道: “朋友但請放心,你所受之傷,并無大礙……” 那知他話猶未了,這人卻已哀聲痛哭起來。

     柳鶴亭愕了一愕,微微一皺雙眉,卻仍悅聲道: “男子漢大丈夫,行走江湖,受些輕傷,算不了什麼!” 要知柳鶴亭正是甯折毋曲的剛強個性,是以見到這人怯懦,自然便有些不滿。

    隻見他雙手仍自掩住面目,接口道: “你且将雙手放下,讓我看看你面上的傷勢……” 一面說話,一面已自懷裡掏出江湖中人身邊常備的金創之藥。

    口中幹咳兩聲,又道: “你若再哭,便不是男子漢大丈夫。

    ”那知這滿身浴血,紫巾包頭的漢子哭聲頓住,雙肩扭動了兩下,竟然放聲狂笑了起來!柳鶴亭頓住話聲,隻聽他狂笑着道: “一些輕傷,”突地松開雙掌:“你看看這可是輕傷?” 柳鶴亭目光動處,突地再也不能轉動,一陣寒意無比迅速地自他心底升起…… 黑暗之中,隻見這人面目,竟是一團肉血模糊,除了依稀還可辨出他兩個眼眶之外,五官竟已都分辨不清,鮮血猶自不住流落。

     這一段多變的日子裡,他雖然已經曆過許多人的生死,他眼中也曾見過許多凄慘的事,但卻無一事令他心頭如此激動。

    因為這血肉模糊的人,此刻猶自活生生地活在他眼前。

     帶着痛苦的呻吟,與悲哀憤怒的狂笑,也猶自留他耳畔,他縱然強自仰止着心中的激動,卻仍然良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隻聽這遭遇悲慘的大漢,狂笑着道: “如今你可滿意了麼?” 柳鶴亭幹咳兩聲,呐呐道: “朋友……兄台……你……唉!” 他長歎一聲,勉強違背着自己的良心,接道: “不妨事的,不妨事的……” 他一面說話,一面打開掌中金創之藥,但手掌顫抖,金創藥粉,竟簌簌地落滿一地。

     這浴血大漢那一雙令人懼悚的眼眶中,蓦地閃過一陣異光,口中的狂笑,漸漸衰弱,突又慘嗥一聲,掙紮着道: “我……我不行了。

    ” 雙目一翻,喉頭一硬,從此再無聲息! 柳鶴亭心頭一震,道: “你怎地了!” 掌中藥粉,全都落到地上,隻見那人不言不動,甚至連胸膛都沒有起伏一下,柳鶴亭暗歎一聲:“罷了!” 他心想此人既然已死,自己責任也已盡了,方待長身而起,直奔虎丘,但轉念一想,雖與自己素不相識,但他既然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好歹也得将他葬了。

     于是他緩緩俯下身去…… 他俯下身,又站起來,因為那張自洞房窗外飄入的紙箋上的字迹,又閃電般自他腦海升起! 無論如何,我也得将這具屍身放在一個隐秘所在,不能讓他露于風雨日光之中,讓他被鳥獸踐踏! 他毅然俯下身去,目光動處,突地瞥見此人的胸膛,發生了些微動彈,他心中不禁為之一動:“我真糊塗,怎不先探探他的脈息,也許他還沒有死呢?” 焦急、疲倦、内憂、外患,交相襲迫之下的柳鶴亭,思想及行事,都不禁有了些慌亂。

     他伸出手掌,搭在這傷者的脈門,那知——這奄奄一息,看來仿佛已死的傷者,僵趨的手,突地象閃電般一反,扣住了柳鶴亭的脈門。

     他縱是武林中的絕頂高手,本也不能在一招之,将柳鶴亭制住,而隻因為他這一手實在大出柳鶴亭意料之外。

     柳鶴亭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甯可犧牲自己來救助的重傷垂危之人,拿突地反噬自己一口,心中驚怒之下,脈門一陣麻木,已被人家扣住。

     他方待使出自己全身真力,拼命掙開,隻見這卑鄙的傷者突地狂笑一聲,自地上站起,口中喝道: “并肩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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