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額頭,燙得厲害,看來她生病了,而且不輕。
楚叛兒更着急了,他可沒有很多時間陪她養病,他必須盡快渡河西去。
這時候,她動了。
先是長長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然後扭動火熱的嬌軀,慢慢擡起臉兒,最後才睜開眼睛。
她的臉兒绯紅,她的眸子清澈動人。
她凝視着他,面上慢慢綻開了微笑。
她的聲音溫柔甜潤,帶着種奇異的輕顫。
“幸好我沒有真的生病。
”
楚叛兒擔心地道:“可是你燒得很厲害。
”
她微笑道:“我不礙事。
這裡冷得很,咱們還是去找個地方吃飯吧!”
楚叛兒連忙點頭:“好的,好的,咱們回到剛才那個村子,一會兒就能趕到。
”
她搖頭,柔聲道:“這一帶我來過好幾回,我比你熟得多。
我記得再往北一點,有個小村落,那裡有一個人我認識。
”
楚叛兒站了起來:“一個什麼樣的人?”
她微笑,笑得有點神秘:“朋友。
”
她已站起來了,不過仍然吊在他身上,緊緊貼着他。
楚叛兒瞪眼道:“還不快松手?”
她也瞪他:“我病了。
”
楚叛兒苦笑:“你要當心。
”
她的臉更紅,身子也輕輕扭動起來:“你就會吓人,你不敢。
”
她忽然一聳身,軀體一下子緊緊纏住了他的腰:“抱我走,隻要找到那個人,你要做的事就簡單多了。
”
楚叛兒冷冷道:“我要做什麼事你怎麼曉得?”
她咬着他耳朵,喘息道:“渡河,化裝,回榆林。
”
她真猜對了。
楚叛兒在她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你那個朋友要是幫不了我的忙,我惟你是問!”
她吃吃昵笑起來。
碰上這麼不知害臊的女孩子,楚叛兒能有什麼辦法呢?
她實在已讓他動心了,她堅強、健康、開朗而且很有點媚勁,這樣的女人本來就不多見。
她的确不如武卷兒高貴美麗,也不如葉晴雪秀雅清麗,比起“大秧歌”武翠娥好像也強不了多少,但她的确比較容易接近,而且自有其迷人的地方。
楚叛兒還真有點舍不得讓她離開了。
*********
果然有個小村落。
稀稀疏疏的十幾戶人家散布在山腳下,很蕭瑟,如無精打采。
懷才不遇的文人。
初升的冬日似乎也沒能給它們添上多少活力。
看見這麼個村子,相信大多數人也會變得蕭瑟的。
楚叛兒沒有。
他又冷又餓又累又困,看見任何一間屋子都會讓他聯想起熱炕、酒和熱騰騰的饅頭炒菜。
寶香姑娘早已回到她自己的坐騎上,她一直顯得很愉快,就好像昨晚她沒挨打,沒被人家掃地出門。
她指着遠處的人家,嬌聲嬌氣地道:“看見沒有,村西第一家,靠近河岸那個院子,是我那個朋友的家。
”
楚叛兒看了幾眼,道:“好像沒人。
”
寶香姑娘道:“你怎麼知道沒人?”
楚叛兒道:“院子裡沒人,屋頂上沒炊煙,門是關着的,而且還上了鎖。
”
寶香姑娘當然不相信:“隔這麼遠,你怎麼會看見門上的鎖?瞎說!”
楚叛兒微笑不語。
門上果然上了鎖。
寶香姑娘在院子裡整整轉了一圈,一個人也沒找到。
楚叛兒拴好馬,懶洋洋地道:“别找啦!誰大清早起來鎖上門來抱柴燒飯?”
寶香姑娘氣沖沖地轉身怒道:“你還幸災樂禍?找不到人我們怎麼辦?”
楚叛兒笑嘻嘻地道:“朋友有通财之誼。
我們撬開鎖進去弄點吃的,休息休息,想必你的朋友不會生氣。
”
寶香姑娘白了他一眼,匆匆出了院門:“你等着,我找鄰居問問。
”
最近的鄰居也在五十丈外。
楚叛兒踱到廚房門口,從門縫裡往裡窺視。
許久許久,他才收回目光,站直了身于。
他的臉上,有一絲疑惑和不安。
桌上、鍋台上、碗櫥上落了厚厚一層灰塵,不多的幾個碗也已發黑,而且嗅不到油煙味,這些都說明廚房已許久沒人用過了。
那位“朋友’出遠門了?
楚叛兒還沒來得及去廂房窗戶邊偷看,寶香姑娘已氣急敗壞地跑回來了。
“真是的、真是的!”
楚叛兒好笑:“你的朋友是不是出遠門了?”
寶香姑娘恨恨地道:“早不走晚不走,偏偏這時候不在家!”
楚叛兒走過去将她摟在懷裡,柔聲道:“傻丫頭,你抱怨什麼,沒人豈不更好?”
寶香姑娘跺腳道:“好什麼好什麼?又沒吃的又沒喝的,有什麼好的?”
楚叛兒笑道:“廚房裡也許還有些米,竈下還堆着不少柴,我再去地窖看看有沒有凍土豆什麼的。
咱們反客為主,不比吃現成的痛快?”
寶香姑娘掐了他好幾下,恨聲道:“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楚叛兒大笑。
廚房裡果然還有半缸米,地窖裡不僅有土豆,還有酸梨、蔥、白菜,甚至還有半片豬,幾隻羊腿,十幾挂臘腸。
更讓楚叛兒高興的,是窖裡藏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