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關系’!”
“沒有。
”
“哪就接着下棋!……嗯,你的棋很厲害呀!”
“你的也不差,臭烘烘的!”
樂無涯大笑,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這是他自成人以來第一次如此大笑,真的是第一次。
笑過之後,他覺得心裡好受多了,覺得秋月非常可愛,覺得秋風非常涼爽。
斷舌老人看見他大笑,也咧開笑,“啊啊”地笑了起來。
樂無涯道:“我真想不到,笑過之後會這麼舒暢……”
說完這句話,樂無涯的嗓子硬住了。
他哭了,哭得哽哽噎噎的。
他是在為失去的夢想哭泣嗎?
*********
柳紅橋的船隊已在返航途中。
船裡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但偶爾會有幾聲抽泣傳出。
禇不凡閉着眼睛,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趙無畏、吳敵等人都守在自己兒子身邊,陰沉着臉,一聲不吭。
哭泣的是那些失去親人的人。
辛荑已經死了,她施在那幾個年輕人身心上的禁制自然解除。
他們現在都縮在每條船的艙角裡,怔怔地思索着什麼。
柳紅橋守着昏迷不醒的影兒,黯然神傷。
他不知道華平去了哪裡,也不知道風淡泊的下落。
他們醒過來時,就已經在船上。
毫無疑問。
這都是華平幹的。
可這一切又都是因為什麼?
柳紅橋不知道。
王毛仲一直陰沉着臉,緊閉着眼睛,右手一直按在劍柄上,好像他随時都有可能殺人。
柳紅橋看看他,無奈地喟然一歎。
樂無涯說得不錯,這個“王毛仲”是假扮的,真正的“大兇”
王毛仲在蝙蝠塢中。
這個“王毛仲”,就是柳依依。
*********
華良雄一騎快馬,飛馳在大路上。
頭上月兒正圓,他也要趕回去和另外一個人團圓。
他已失去了太多的東西,他不能再失去思思。
他想馬上趕回家,去親她吻她愛撫她。
然後,明天和她一起整理院于、修理籬笆……
他将永遠脫離江湖。
他是華良雄,他将永遠不再會是華平,除了陳思思,他将不會再屬于任何人。
他們有未來,有長長的未來。
*********
風淡泊昏睡不醒。
蘇俏坐在船尾,慢慢搖着雙槳,她的眼波溫柔而且甯靜,她的嘴角,也漾着一絲極淡的微笑。
抹不去的微笑。
這是一條很小的小船,船艙裡躺着一個風淡泊,就再也沒有空隙了。
這條小船,是她要來的,向華良雄要來的。
在風淡泊倒下之後,蘇俏就跳起身,沖到了華良雄面前。
她說:“我是蘇俏。
”
華良雄似乎沒料到她居然一點事情都沒有,怔了一怔,冷冷道:“我不認識你。
”
蘇俏道:“高郵六枝花,你總該知道吧?”
華良雄當然知道。
在江南武林中混過的人,沒有人會不知道高郵六枝花。
蘇俏問:“你準備對風淡泊怎樣?”
華良雄道:“一個人,除了他自己外,别的人誰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
蘇俏追問:“那麼,你不會把他送回萬柳山莊吧?”
華良雄冷冷道:“各人的路各人走。
别的人誰也無權過問。
”
蘇俏道:“好,我要帶他走。
”
華良雄一怔,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蘇俏挑釁似地瞪着他,驕傲地大聲道:“我喜歡他!我要嫁給他!”
華良雄望着她,許久許久說不出話來。
蘇俏心裡緊張得要命,生怕他會阻攔她。
結果證明她錯了。
華良雄不僅沒有阻攔她,反而為她準備了這條小船,反而親自将風淡泊抱到了小船上。
蘇俏現在還能記得華良雄說的最後一句話——
“現在,隻有你能救他了。
”
她将永遠記住這句話,永遠記住華良雄說這句話的神情。
同樣,她也永遠不會忘記她和衆姐妹道别時的情景。
永遠不會忘記她們眼中的珠淚。
她們曾在一起流浪了許多年,她們之間早已有了一種真正的姐妹親情。
她忘不了大姐酸楚的眼淚和凄涼的話語:“俏妮子,我們水遠也不會再見面了,是嗎?”
她想回答說“不是”,可她說不出來。
蘇靈霞在她臨上船時,幽怨地輕輕歎了口氣,在她耳邊低聲道;“悄妮子,你是對的。
我以前教過你許多錯誤的東西,我很高興你最終還是沒有受騙。
”
她明白,蘇靈霞指的是她們那天晚上的談話。
那天晚上,她們談的是關于“情”的事。
現在,艙裡這個昏迷不醒的男人屬于她了,世上已隻有她可以救他了。
蘇俏的心裡裝滿了柔情,也裝滿了力量。
她覺得頭頂上的圓月,湖面上的清風,清風中的槳聲,都是那麼可愛,那麼妩媚動人。
那一湖的碎金也似的波光,就像她現在的心情,燦爛、歡樂,而且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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禇不凡回到徐州,發現張筱香們好端端地呆在家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