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不幹脆回去?”
小楊苦着臉,可憐巴巴地望着她,看樣子随時都有可能暈過去。
小楊媳婦忽然翻身伏在床上,将腦袋伸進被子裡,嗚嗚咽咽哭了起來,哭得好傷心好傷心。
小楊怔了半晌,輕聲道:“我去闩上門好不好?”
小楊媳婦哭道:“不好!”
小楊伸手将她抱起來,輕歎道:“可憐的深深,你要再哭下去,我隻好一頭碰死算了、”
花深深哭聲一下小了許多,但淚水還在不停地往外湧,塗在臉上的淡淡一層易容藥粉已被沖得一塌湖塗。
小楊當然就是鄭願。
鄭願歉疚地凝視着她的淚眼,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花深深卻已抽泣着,捧着他的左手,親吻着他的斷指處。
她也很歉疚,甚至比他還内疚。
傷疤還沒有好,一觸就會痛徹心肺,他們已決定彼此不談這些傷心事,可今天偏偏又碰着了傷疤。
花深深忽然撲進他懷裡,将嘴唇壓在他肩上,拚命忍着不讓謅己放聲痛哭。
她渾身都在劇烈地抖動着。
鄭願柔聲道:“深深,想哭就放聲大哭一陣;哭出來心裡會好受些的。
”
花深深放聲痛哭。
青鼻子的臉色很難看,酒已喝了十幾碗,臉不僅沒紅,反而更青,鼻子上的那塊青記都青得發黑了。
小黑皮和金錢豹幾個人雖還硬着頭皮呆在屋裡,但都站得遠遠的,生怕他們這位老大發脾氣揍人。
他們老大雖然奈何不了那個奇怪的小石匠,但揍起他們來卻不費吹灰之力。
果然,青鼻子陰沉的目光向他們掃了過來,小黑皮雙膝已開始發軟,連一向膽大的金錢豹額上也已見汗。
青鼻子冷冷道:“你們記住。
”
金錢豹惶恐萬分地道:“老大請講,弟兄們一定記住。
”
青鼻子哼了一聲,緩緩道:“你們記住,楊樓從來就沒來過這一個姓楊的小石匠。
”
金錢豹連連點頭:“沒有,沒有,從來沒有過這個人。
”
青鼻子道:“無論是誰向你們打聽,都一概說不知道。
”
金錢豹道:“是,是。
”
另一個漢子疑惑地道:“要是總……”
青鼻子眼中寒光一閃,那漢子的脖子一下又縮回了衣領裡,再也不敢出聲了。
青鼻子站起身,慢吞吞地道:“總舵若有人下來問,你們也這麼回答,記住了沒有?”
所有的手下都應道:“記住了!”
青鼻子冷笑道:“記住了最好!要是有哪位兄弟暗中向總舵密告,可以!但在做這件事前請先想一想我是什麼人。
”
金錢豹等人不寒而栗。
他們當然知道青鼻子老大是什麼人,如果真有人敢告密,青鼻子絕對放不過他。
青鼻子在總舵中雖沒什麼名氣,在盟中地位也尋常,但武功卻絕對是一流的;就算總舵派人下來嚴辦青鼻子,青鼻了也可以很快地逃脫,那麼告密的人,将死無葬身之地。
小黑皮已吓得跪倒在地上。
青鼻子連看都沒看小黑皮一眼,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又站住,冷冷道:“後天晚上,總舵會有人下來巡視,你們仔細着!”
四更天,鄭願被一種奇異的聲音弄醒了。
月已将殘,清冷的月光照在窗棂上,照得窗紙發白。
一個人影清晰地映在窗紙上。
花深深也已醒了,他們相擁着坐在床上,相視微笑。
居然有人敢打他們的主意,豈非不可思議?
他們并不急于行動,他們隻是想看看,來人究竟想做些什麼。
窗外那人的右手擡了起來,是根管狀的東西,看樣子那人是想用它來吹悶香迷藥。
鄭願好笑,向花深深傳音道:“就算你再會易容也沒用,還是有人想打你的主意。
”
花深深狠狠地擰了他一把。
窗外那人提起管子,在窗紙上慢慢劃了起來,鄭願擁着嬌妻,笑眯眯地等着來人上鈎。
奇怪的是來人的手一直動個不停,鄭願覺得有點意外,再仔細一看,更是吃了一驚——
來人手中提的,居然是一管筆,來人并不是下五門的小賊,而是在窗紙上寫字,而且是反着寫的。
反着寫的目的,自然是給鄭願看。
來人會是誰?為什麼要這麼神秘?他要寫什麼?他為什麼有話不當面說?
花深深也已看出了蹊跷,剛想出聲,已被鄭願捂住了嘴:“看下去。
”
既然來人以這種方式傳信,想必是有什麼隐衷,如果這時出聲,那人就會遁去。
來人想必已知道鄭願夫婦已醒,妙在雙方都不出聲;心照不宣。
字一個一個寫出來了。
因為是反着寫,字寫得很慢,也很差勁,不過還能認得清:
“閣下不知何許人也,閣下亦不知某為何許人也。
閣下見某留字,當速離此地。
知君武技超絕,然則臨危惜命,未必不丈夫。
某亦惜命,且不欲因君之故而連累地方百姓。
何許人拜上。
”
花深深心情鼓蕩,再也難以忍受,正想開口質問,鄭願已點了她穴道,傳聲問窗外人:“臨窗默言,月夜傳訊,大德深感,容圖後報。
閣下可否說明原因?”
窗外人先是一驚,但馬上又平靜下來,于是窗紙上又多了一行字:
“野王尋君甚迫,本盟已受命以供驅策。
”
鄭願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