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王旗是一面旗幟,一面黑色的大旗。
野王旗代表了一種權力的極限,也代表了一種最玄妙的武功。
據說:野王旗上用淡青色的絲線繡着數不清的小字,記載着一門神秘的武學,包羅萬象,深不可測。
據說:在野王旗權力的鼎盛時期,它控制了天下黑道的全部勢力和白道的大半英雄,綠林、錦帆、下五門等等也幾乎都是它的下屬。
江湖也有廟堂。
野王旗就是草莽英雄的主宰,野王旗是草野之王。
據說:野王旗的主人若真的想做皇帝,也并非全無可能,它的勢力已滲透到文武百官、地方士紳、邊關大将之中。
野王旗的主人若登高一呼,可說是百方響應,雲集旗下者将不下百萬。
然而,野王旗終究還是衰落了。
朱争拒絕執掌野王旗,不愛江山愛美人,江湖因此而得到了五十年休養生息的機會。
現在,野王旗又已飄揚在天上,它還能招回舊部,收拾舊山河嗎?
郭記風筝鋪子裡,來了一個青衣人。
郭風筝很難得站一回櫃台,偏偏今天站櫃台的是他。
青衣人徑自走到他面前,柔聲道:“你叫郭風筝,是嗎?”
郭風筝拿出小霸王的派頭,斜着眼睛看着青衣人,不耐煩地道;“你買不買風筝?”
青衣人一怔。
郭風筝冷笑道:“你要不買風筝就出去,别耽擱我做生意,要買就直說,你掏錢我交貨,少說不威不淡的話。
”
青衣人一時呐呐無言。
郭風筝甩下一句“沒事少來套近乎”,就扭頭照顧其他顧客去了。
青衣人想了想,居然笑了,俊美的臉上露出了深深的酒窩,很顯然這是個女扮男妝的女孩于。
青衣人歎氣,抿嘴笑道:“鐵寬告訴我,你在這裡。
”
郭風筝冷冷道:“鐵寬是誰?我不認識。
”
青衣人又歎氣:“就算你不認得鐵寬,你總該認得阿嬌吧?”
郭風筝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雙眉一軒,但馬上又沉下了臉:“我不認得什麼阿嬌。
”
青衣人的聲音忽然變得又甜又軟:“少爺,你真不認得我啦?”
這聲音把其他顧客吓了一跳,一齊轉頭看着這青衣入,郭風筝更是吃驚不小:“你胡說什麼!”
青衣人突然生氣了,扭頭就往裡屋走:“你不理我算了,我去問候少奶奶,哼!”
顧客們面面相觑——郭風筝幾時成了“少爺”,這小小一個風筝鋪子裡的粗笨女入,幾時成了“少奶奶”?
郭風筝連忙攔住青衣人,想道:“你這個人怎麼不講理,怎麼亂闖私宅?”
屋裡風筝媳婦發話了:“讓她進來。
”
郭風筝一怔,閃開身。
青衣人走進裡屋,納頭便拜:“婢子阿嬌,給少奶奶磕頭。
”
屋裡有兩個女人,都差不多一樣粗笨不起眼,所以青衣人幹脆不擡頭。
郭風筝跟進來,郭寶生就會意地閃出去,寶生媳媳也警覺地出了後門。
風筝媳媳冷冷道:“我不是你的少奶奶,你留着頭磕給别人吧!”
青衣人微笑道:“鐵寬不會騙婢子,他也不敢。
少奶奶,阿嬌是誠心誠意給您磕頭的,和小姐的吩咐沒關系。
”
風筝媳婦哼了一聲,闆着睑道:“小姐?哪個小姐?”
青衣人道:“老主人的小姐,少爺的師姐。
”
風筝媳婦道:“你說的是在青州開店的老闆娘南小仙?”
青衣人好像委屈得快要哭了:“少爺,你…你幫阿嬌說句好話嘛!”
郭風筝歎了口氣,他知道再隐瞞下去也沒什麼用了:
“阿嬌,你來幹什麼?”
郭風筝當然就是鄭願,風筝媳婦自然就是花深深。
阿嬌呢?
阿嬌就是阿嬌,紫雪軒的阿嬌,是一群磨人的女孩中最磨人的一個。
阿橋顯然是南小仙派出來尋找鄭願的,那麼,南小仙對阿嬌吩咐了些什麼呢?
阿嬌還是跪在花深深腳下,不敢起身;“回少爺和少奶奶,阿嬌臨行前,老主人、婆婆和小姐再三囑咐阿嬌,找到少爺和少奶奶以後,跪求少爺和少奶奶回去。
”
花深深冷笑道:“這是你們老主人和婆婆的意思,還是僅僅是你們小姐的意思?”
阿嬌連連磕頭:“回少奶奶的話,是三位主人的意思。
”
花深深一點也不憐憫她,沒半點叫她起來的意思:
“是嗎?”
“婢子不敢說謊。
”
“你敢,你不僅敢說謊,而且說得很流利。
”
“婢子該死,婢子該死……”
鄭願苦笑:“阿嬌你起來吧!”
阿嬌應了一聲,還是不敢起來,花深深道:“你們少爺心疼你,讓你起來,你為什麼不起來?”
鄭願搖搖頭,走到桌邊坐下,知趣地閉上了嘴。
他知道花深深的心情很不好,現在最好還是莫惹她為妙。
阿嬌又給花深深磕了個頭,這才站直了,嗫嚅着道:
“謝謝少奶奶。
”
花深深道:“你莫謝我,我也不是你什麼少奶奶,你有什麼話,跟你們少爺說去。
”
阿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