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經驗,那是今後的事。
再有三夜總複習,便可以開始傳授遊龍劍法了!
三天過去,就在華雲表準備開始學習遊龍劍法的那一天午後,失去音訊甚久的女婢小翠忽然返宮。
再度出現的小翠,人是清瘦了些,但神态之間卻似乎比以前更見爽朗活潑,她一跨進書房門,便向老人扮着鬼臉叫道:“嗨,夫子,您好!”
接着笑問道:“收拾得怎麼樣?要不要婢子過來幫忙?”
老人微微一愣道:“收拾?!”
小翠似甚意外地道:“什麼?夫子還不知道我們快要搬去另一個地方?”
老人瞪大眼睛道:“什麼地方?”
小翠皺起眉頭道:“這個……一時尚不便明言。
不過,奇怪的是,最多還有十來天光景,全宮便要總遷。
怎麼到現在後宮都沒有派人過來這邊通知一下?”
老人暗暗心驚,勉強笑道:“大概老朽快要卷鋪蓋了吧?”
小翠搖搖頭道:“不可能。
”
老人連忙問道:“何以見得?”
小翠咬了一下嘴唇道:“婢子始終沒有聽到娘娘提起,而且……咳,夫子在宮中這麼多年,大家一直相處得很好,年歲這麼大,又無親人可靠,縱然娘娘有這意思,婢子們也不會所由夫子就此離去的。
”
老人招髯微笑道:“假如老夫自動辭館呢?”
小翠臉色一變,迅速回頭朝門口望了一眼,低促地道:“夫子千萬不可這樣做,甚至連這種念頭都不能有。
要知道……夫子……您老是個明白人。
”
剛才“而且”下面,語氣一轉,略去的果然就是這個意思:請記取這兒是什麼地方,可以活着進來,卻不可以活着走出去!
其實,關于這一點,老人焉有不知之理?老人故意這樣說,不過是預為華雲表安排脫身的機會而已。
小翠說罷,停了停,低聲匆匆又道:“後面忙得很,婢子必須盡快回去幫着料理。
搬入新宮之前,全宮上下尚要舉行一次身家總清查。
在此以前,婢子過來的機會不多,夫子是上了年紀的人,記性容或不佳,希望到時候别說錯話才好。
”
老人不勝感激道:“是的,老朽知道了,多謝姑娘關切。
”
當天夜裡,風塵老人嚴肅地向華雲表說道:“這樣看來,人是必須離去了。
現在,在時間方面,我們得重新安排一下。
小翠那丫頭說還有十來天光景,我們隻可以把它作九天計算。
遊龍劍法一共三十六招,除去驚天三式,尚有三十三招;前面八天,你一定得将這三十三招完全記熟;第九天,為你講解驚天三式,你有三式劍譜在身,隻須記住要領,出去後不妨慢慢揣摩。
老夫尚有未了之事,決定跟着搬去新宮。
照小翠那丫頭在半月之内便能打來回推測,新宮所在,離金陵似乎并不太遠。
就是将來聯絡不上,你隻須告訴萬裡追風一下,想他姓祁的應不難打聽出來。
”
八天過去了!在這八天之中,華雲表不眠不休,以近乎狂熱的心情日夜修習着那套遊龍劍法。
夜裡的時間不去說它,每天天一亮,他便蹲去後院,背倚牆壁,手執一段枯樹枝,時而瞑目深思,時而虛心比拟,一派如醉如癡神情。
平常無事,這間後院很少有人光臨,縱或有換班武士偶爾自牆頭路過,但是,也很少有人望他一眼一個呆子在曬太陽,看鴿子,有什麼好瞧的?
第九天晚上,那名送壓歲錢的女婢忽然走進書房通知老人道:“娘娘請夫子将應用的東西稍為拾掇一下。
”
老人裝作毫不知情,故作失驚之态道:“這,這,難道……”
那名女婢不耐煩地道:“婢子也不知道娘娘的意思。
不過,娘娘既然這麼吩咐,請夫子依着做總沒有錯,婢子告辭了。
”
華雲表忽然走過來叫道:“慢點走!”
那名女婢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什麼事?”
華雲表眨着眼皮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名女婢有氣道:“叫‘小美’,怎麼樣?”
華雲表搖搖頭道:“小美?唔,我看一點也不美,真是辜負了這個好名字。
不但不美,連說起話來都叫人讨厭,這間屋子,下次你最好少來!”
那叫小美的女婢又羞又怒,幾乎氣得昏過去。
老人也為之氣得發抖,喝道:“畜生,簡……簡直胡說!”
接着,老人忙又轉向那名叫小美的女婢,連連打躬賠禮道:“務請姑娘原諒。
這畜生從小乏人照管,加以天生癡呆,這事是裡面姑娘們都知道的,連老朽也拿他無法可想。
”
華雲表仍作不服之狀,喃喃道:“難道我說錯了嗎?你瞧,眉毛那麼粗,眼睛那麼細,嘿,這會兒更難看,一張尖嘴翹得老高的……”
說着,“嗤”的一聲,忽然擤出一把清鼻涕,沾髒的右手在左手掌心拓了兩下,然後舉掌一把抹上壁間那幅古畫!
小美恨恨一跺足,掉頭奪門而去。
不一會兒,小翠走了過來,雙眉緊皺,偷偷溜了壁間那幅古畫好幾眼,這才朝老人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