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幾次,更何況帝君身兼萬機,縱然來了,也不一定就有興趣……”
先前那人急急插口道:“這個我知道。
”
另外那人接下去道:“所以,你要知道,娘娘這樣做,純粹的隻是為了……咳,這個……所以說,這與年輕英俊并沒有多大關系。
最重要的,是能保住秘密,本身行動謹慎尚不算數,得别人不起疑……這樣一說,你該明白了吧?你想:翻天掌醜到如此程度,有誰還會疑心娘娘跟他有一手?”
先前那人又道:“娘娘今天來,将以何種面目出現?”
另外那人打了個呵欠道:“管他!總之從外表無法辨認她就得了……噢,小張,有句話我得警告你,這個秘密,宮中也許隻有你我二人知道。
我們以後,仍以多多裝聾作啞的為妙,我們應該記住是宮中指派伺候這位拳掌教練的武士,老醜鬼叫我們怎麼做。
我們就得怎麼做,千萬不可表示已經知道他老醜鬼每次藉這座密室個别接見友人其實是……”
先前那人忽然促聲道:“噓,好像來了!”
接着,人語音然。
小玉女先給吓了一跳,哪知大殿上始終不見人影。
她這才知道下面這座密室另有暗門出入,在大殿上,是永遠也看不到什麼的。
小玉女不再停留,蹑足下殿,匆匆趕返棧房,恰好碰着華雲表剛剛回來。
于是,她紅着臉,将适才所聽到的,一五一十全告訴了華雲表。
華雲表聽了,又驚又喜。
現在,他漸漸明白過來,“翻天掌”何大恭賣身投靠血劍宮,原來其中還摻雜着一絲色情的誘惑。
那麼,翻天掌,三公主,以及那名第一滾刀手等三人之間的微妙地位,也就不難獲得一點端倪了。
在名義上,翻天掌因為隻是一名“拳掌教練”,限于體制,他不得不尊敬“三公主”。
而第一滾刀手以“總監”身份仍在這名“拳掌教練”面前低頭的原因,可能有二點:第一,滾刀手武功可能不及翻天掌,在黑道中,拳頭便是權威。
第二,很有可能第一滾刀手已約略看出翻天掌與他們分宮娘娘之間的不凡關系,娘娘座前紅人,自以禮讓一點為妙。
那麼,三公主為什麼怕第一滾刀手呢?這一點,仍待查證。
另一方面,華雲表知道,宋故宮地下這座密室,并非血劍第一分宮之宮址,這兒隻是這對血魔男女幽會的地方。
分宮當在别處,不過也不會離這兒有多遠就是了。
小玉女紅着臉孔皺眉道:“底下如何進行?”
華雲表思索了片刻道:“這樣好了,現在尚屬探查階段,人多了反而不方便。
先由我一人行動,等有了眉目,或者決定了步驟,我們再會合一起商事。
這二天,你可以到處走走,順便看看有無另外發現……”
一華雲表這樣說,一方面是為了進行時會有危險,一方面則為了事涉男女暧昧,小玉女參預其間總有未便之處。
華雲表在棧中随便叫了一點東西,之後便向北城宋故宮走來。
這時約莫未牌光景,仲春午後,天氣晴和,故宮一帶,遊人漸多,這為華雲表帶來不少方便。
華雲表雜在遊人中登臨那座大廢殿,前後各處仔細搜查,果然毫無迹象可尋。
于是,他繞去殿後,步下那座亭閣剝落的廢苑,在走近一座匾題金輝兩大字的小亭子前,華雲表遊目所及,心中不禁微微一動。
金輝亭内,這時正有着一名儒巾儒服的中年人,手執一卷線裝文稿,在那裡來回緩踱,低聲吟哦不已。
在這種杏花迷眼,柳絲撩人的二月古園中,忽然出現這麼一位騷雅之士,照理,可說是相當富有詩情畫意的;然而,華雲表僅在一瞥之下,即已發覺那名文上眼睛雖然望在手中那卷打開的文稿上,一雙眼光卻打眼角不斷溜向離亭不遠的一座殘碑背後。
華雲表當下聲色不動,負手漫步去另一邊。
他雖然明知道那座殘缺的石碑後面定有可疑之處,但是,他不想馬上走過去加以查察,他想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石碑在那裡,不會跑,不會飛,要想考究,随時都可以;如今,他隻要暗中牢牢看定這名中年文士就夠了!
于是,眼下的形勢便變成,中年文士守候着那座石碑,華雲表則密切監視着那名中年文士。
據華雲表猜忖,這名中年文士,很可能是翻天掌或者那位分宮娘娘跟在外面擔任警衛的心腹武士。
所以,他等會兒隻須蹑蹤此人之後,就不難找到那座第一分宮的所在了。
這樣,約莫過去頓飯光景,石碑後面人影一花,突然俏沒聲息地走出一名手挽菜籃的破衣老婦人。
那名破衣老婦向前走出三四步之後,蓦地定身擡頭,眼光飛快地四下一掃,見無異狀發現,這才繼續低頭向園門外走去。
華雲表冷眼觀察,他見這名老婦人臉上雖然堆滿皺紋,露在青布包頭外面的鬓角也已泰半斑白,但是,那雙眼神卻極明亮動人。
因此,華雲表斷定:此婦準屬那位什麼第一分宮娘娘所化裝無疑。
這時,那名中年文士已安步下亭,一路閑眺着綴去老婦身後。
華雲表不敢怠慢,絲棉袍袖一卷,露出裡面的白襯布,擺出一副十足的市儈派頭。
然後,有如正在盤算着一批貨價似的,口中念念有詞,還不時伸手空作撥算珠狀,也于中年文士身後跟着向園外走去。
出了故宮廢苑,走沒多遠,前面那名老婦人一個拐彎,忽由永泰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