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仿佛回答:“應該不會……”
三十一号将華雲表攻去的第二招又讓過了,現在正拟進攻第二招。
可是,這位三十一号因華雲表之表現欠佳,深覺自己人圍有望,他本身本來也不見得如何高明,在一時興奮之餘,進攻之第二招不禁大大走樣。
這一招名叫“高祖斬蟒”,依招式之要求,應該雙手執劍,大跨一步,向敵人當頭高高劈下。
華雲表的招架方式則為仰身揚臂,橫劍相格。
不意三十一号心浮氣躁,一個拿捏不穩,下劈之勢歪去一邊,這一招,本應兩劍成了字形接實,由于這一歪,劍勢改道,竟然斜斜切向華雲表一條左腿。
華雲表一劍撩空,本能地正待挽起一個劍花,回劍去撥來劍之際,圍觀之衆教師中突有一人脫口道:“丢了嘛!”
華雲表一凜,悚然警覺,五指一松,木劍落地,不過左腿上卻不折不扣挨了重重一劍!
這一劍劈得再重些,華雲表也不會受傷的,然而,為了逼真起見,應勢一跤傾倒,抱腿哎唷不住。
那位總教習不但不見憐慰,反而走過來沉臉責問道:“你為什麼棄劍不擋?”
華雲表苦着臉以手一指道:“那……那位老師這樣吩咐,弟子怎麼知道。
”
那名出聲的教師大急道:“‘丢了嘛’!本席什麼時候這麼吩咐過?混蛋!
‘丢了嘛’簡直混蛋之至。
‘丢了嘛’!”
華雲表訝然道:“怎麼沒有?您……您現在嘴裡不是還在念着嗎?”
身旁一名入門較早的弟子俯身輕笑道:“你聽錯了,小雲,他是說‘丢那媽’?!”
華雲表眨眼惑然道:“‘丢那媽’?!”
那名弟子忍俊不禁道:“是的!他是粵人,這是粵人的口頭禅,相當于北人之‘媽的’,和湘人之‘惹他的娘’……”
華雲表噗嗤一聲,其他的人也都忍不住哄堂大笑。
原來這位粵籍教師來到中原已久,一切習慣都已改正過來,就隻這句罵人的口頭禅無法去掉,武場中人聽慣了,自然不覺怎樣,華雲表這尚是第一次入耳,當然免不了因訛傳說了!
不過,這一訛,收獲卻不小,那名總教習見華雲表既天真又幼稚,完全未脫一股孩子氣,因而興趣大減,轉向那名歐姓護法,以含有責備意味的語氣傳音道:
“請歐護法最好再查查清楚……”
挑選之舉,也就因而草草結束,那位總教習以時間不夠為名,任意指點了兩三名年資較深者,劍術組部分便算考錄完畢。
第二天,小叫化胡畢義找着一個機會向華雲表遞話道:“你小子昨天好險,夜裡,我趟進去,由歐姓和申姓的兩個教師談話之中,才曉得昨天你在集合時,因為跑得太急,無意中漏出追風步法,還好那兩個家夥眼光雖利,見識卻甚有限,小子,留心了!”
華雲表道:“這些暫且不去管它,我隻是想問:我們究竟有無被選為武士的希望?如何才能入選?還得等多久?假如遙遙無期,我們是否要變更一下原計劃,另想其他辦法去找出那座第九分宮?”
胡畢義點頭道:“是的,我們都已改易本來面目,要憑現下這種粗俗的外表,是很難給選上的,如果在武功方面刻意表現,又怕露出馬腳,尤其是他們已經對你存在懷疑……讓我考慮考慮再作決定吧。
”
新野縣城中,在十多天前忽然出現一名老乞婦,這一天,老乞婦挽着那隻破籃,拄着一根拐杖,步履難艱地走出城門,轉向人龍崗方面慢慢走過去。
到達承天武場外面時,老乞婦停下來了。
這時适值武場開飯,大門裡面的長廊上,武場弟子們正在談笑用餐,老乞婦捧碗倚門而立,一雙眼光在包頭布邊遮覆下不斷閃動,似為那批青年人集體用餐的舉動所吸引,而忘卻出聲乞讨。
近門的一名弟子回頭發覺了,不禁咦了一聲道:“這位大娘……”言下之意似說:真奇怪,你不開口,誰知道你站在門外?不過,那名弟子住口的最大原因似是發覺這名老乞婦神色間并無饑馑之色,雖有施舍之心,一時反而無法出口。
突然,刀法組一名弟子跑過來揮手喝道:“走走走,這兒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老乞婦雙手捧碗,拜了拜,輕聲求告道:“做做好事,壯士,老身,我……實在……忍不下去了。
”,刀法組那名弟子雙眉一豎,大聲又喝道:“顧了你,我們又怎麼辦?誰叫你呆在這地方的?哪裡你不好去?真是莫名其妙!”
另外那些弟子看不過去,有幾個過來勸解道:“吵什麼,我們大夥兒少吃一口不就得了?”
老乞婦合掌連拱道:“謝謝,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