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雲飛望着公孫桐的癡迷之狀,淡然一笑道:“總提調還有什麼疑問麼?”
公孫桐苦笑一聲,付思着道:“谷主谕示不詳,那天目别館究竟是哪一路的人物,實力如何,隻字未提,諺雲:知己知彼,始能百戰百勝,這樣貿然前去,隻怕……”
聶雲飛聲調一沉道:“依總提調說來,我們是隻好不去的了!”
公孫桐雙手連搖道:“不,老朽絕不是這個意思……”
聶雲飛冷笑道:“那麼,尊駕必是認為在下提調不宜,另有高見了!”
公孫桐苦笑道:“申老弟萬勿這般意氣用事,老朽是說,既然對方實力不明,似乎該多帶人手,雖然各地人手調用不及,但本莊可用人力并不止十二人,若依老朽之意,似乎可帶三五十人,以免……”
聶雲飛沉聲道:“尊駕不必說下去了,須知兵貴精而不貴多,此去天目山天目别館,系屬突襲性質,帶人過多,易為敵人發覺,反而會把情形弄糟。
”
公孫桐暗籲一聲,道:“申老弟說得是,老朽三更之時先行帶人出發就是了!”
聶雲飛欣然一笑道:“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尊駕可以去準備了,在下坐息一時,天亮再走。
”
公孫桐無言而退。
聶雲飛瞑目枯坐,靜靜調息。
然而,他的心情卻一直無法平靜,思潮起伏,奔騰不已。
他可以聽得南屏山莊中的騷動,他想:公孫桐實在是個厲害人物,布設三關來考驗自己,設若自己根基稍差,豈不就毀到了他的手上?
但聶雲飛卻也有一份困惑,由他的推測、觀察,公孫桐是個老奸巨滑的人物,那是毫無疑問之事,但公孫桐對留春谷主所表現的忠誠,卻無法看出真僞,難道他真的對留春谷主如此忠心?
然而,不管他是真假,由于自己之故,卻使他不能不背棄留春谷,天目山之行,這老家夥将有何種行動,是令人難測之事,但聶雲飛并不關心這些,因為他對留春谷主就是假意敷衍,天目山的成敗,對他并沒有多大關系,他很可以把一切責任推到公孫桐頭上。
妙在留春谷主認為他已經服食了那顆綠色藥丸,成了她絕對可以信賴的心腹之人。
他知道公孫桐必會為他自己打算一下,也許他要遣走家小,将南屏山莊的重要人物重要财物弄走,如果散布各地的留春谷爪牙是他的心腹,他更很可能飛寄羽書,要他們效忠于他,脫離留春谷,另立門戶。
也許他還要另設計謀,殺害自己。
隻有很少的可能是仍然效忠于留春谷,繼續與聶雲飛共事。
時光慢慢逝去,終于到了五更之後。
半夜的時間過得十分平靜,聶雲飛略經調息,精神已複原,當下長身而起,推門而出。
隻見院中正站立着兩名中年模樣之人,俱是青衣勁裝,佩刀挂劍。
兩人一見聶雲飛推門而出,連忙趨前施禮道:“參見副總提調。
”
聶雲飛怔了一怔道:“你們是什麼人?”
那兩人連忙報名道:“屬下江掀波,左天皎,聽候副總提調差遣!”
聶雲飛原認為公孫桐必然已經采取了另外的措施,一時不由頗為意外。
當下忖思着道:“公孫莊主帶人走了麼?”
江掀波忙搶着應道:“莊主三更整準時出發了”
聶雲飛道:“他帶了多少人去?”
江掀波怔了一怔道:“十人。
”
聶雲飛暗暗的納悶,難道公孫桐當真願與自己共事,效忠留春谷,而沒有變節之意麼?
當下微微一笑道:“莊主的夫人和小姐呢?”
江掀波呆呆地道:“在後院之中,現在這樣早,隻怕還沒……還沒有起床!”
聶雲飛又自嘲地一笑道:“莊中守衛情形如何?”
左天皎接口道:“莊主臨行之前,已經分配了守衛之事,副總提調盡管放心。
”
聶雲飛道:“莊主可曾把你們應做之事說明?”
左天皎忙道:“屬下等知道了,要我們随副總提調去天目山與莊主會合!”
聶雲飛道:“如此甚好,你們準備弓箭馬匹,我們要僞裝成行獵之人,以免被人懷疑,我在莊外等你們了!”
兩人同聲應諾,急步而去。
聶雲飛信步而行,向莊外走去。
他一路上留心觀察,但卻看不出一點可疑,及至走到莊外,隻見江掀波左天皎兩人已經早在莊前相候,果然帶了弓箭長矛,及一些打獵用具,三匹駿馬昂首長嘶,顯然已經喂足了草料。
聶雲飛扳鞍上馬,道:“你們路熟嗎?”
江掀波應道:“屬下經常來往于天目山之間,路途很熟。
”
聶雲飛颔首道:“那很好,你們兩人當先帶路吧!”
兩人齊應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