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數月幸勞,皇天不負,得知兩位蹤迹……”
宋天保暗扯年頌慶衣袖,低聲道:“快走!”
怪人道:“兩位莫生逃意,我這樣鳥飛出,數百裡方圓之内立即布下星羅棋布眼線,兩位就是脅生雙翅,亦難逃出。
”
年頌慶隻覺怪人兩道眼中有種奇異光芒,隻感心神一陣恍惚,身形不禁浮動。
宋天保見狀大驚,左臂疾将年頌慶環腰抱住,兩足一頓,穿空飛去。
怪人陰恻恻笑道:“走得了麼。
”虛空騰起,疾如電射,追向兩人身後。
轉眼身影俱杳,落入雲天蒼茫中……
宋天保挾着年頌慶奔出數十裡,四面一望,隻見那怪人并未追來,方始将一顆緊懸的心落了下來。
年頌慶心神漸定,問道:“那人沒有追來麼?”
宋天保腳步一收,黯然歎息道:“師兄差點被他迷魂魔法迷住,至今猶感心悸。
”
年頌慶搖首道:“恩師嘗囑,迷魂魔法不可妄自施展,最耗真元,施展一次必須調息半月方能恢複功力,對方隻要眼神來被百花門下吸住即無法得逞,但我方才心神稍分,隻覺不能避開他那兩道異樣神光,幾乎為他所擒,現時,望着去路不遠,是一片連亘不斷崇山峻嶺,蒼蔚郁茂,接道:“不遠即進入歧山,你我入山避開百花門下眼線一時,再作計議。
”
兩人奔向山口,隻見入山口處搭着一間草棚,炊煙縷縷,飲香四溢,随風飄送兩人鼻中,頓時引起饑腸辘辘。
一抵茶棚,隻見茶棚内擺着三張小白木桌,硬木長凳,一個伛偻龍鐘的老漢正蹲在竈前吹火,竈上放着一架蒸籠,竈上白煙彌漫。
宋天保高聲道:“喂,有吃的麼?”
那老漢似是耳聾,叫了數聲方才立起,睜着朦胧老眼,面眼笑容道:“有,有,兩位爺台請坐,待老漢送上。
”
宋天保取出一兩重散碎銀放在桌上,道:“咱們還要趕路,揀現成的包一點就行啦。
”
他脫下長衫,撿了三十個饅頭,鹵野豬肉,煮雞子,胡亂包起就走。
兩人入山遠離山道避往岩谷内坐下大嚼,他們亦真是餓了,津津有味,甘美已極。
宋天保塞下一個雞子後,道:“師兄,你是否尚須去李飛龍處?”
年頌慶搖首道:“不去,咱們趕往漢中米倉山四師兄處,恩師曾謂四師兄處險峻隐秘,可設臨時分壇,如遇挫阻,即退至米倉飛訊傳警。
”
宋天保道:“師兄之見有理,但你我必須改裝而行……”
話尚未了,蓦地從三丈開外處,噗刺刺一頭怪鳥沖空而起。
正是那西域百花翁門下所放出那隻金嘴紅眼羽白怪鳥,兩人不禁魂飛膽寒。
宋天保道:“我們被跟上了,快走!”
雙雙疾竄而起,竄入深山中。
一路上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不覺深入莽莽森林中,突然年頌慶一怔,詫道:“賢弟,你好似吓破了膽似地。
”
“什麼!”宋天保呆得一呆,道:“小弟恐為迷魂魔法迷住,不由自主地洩露隐秘,你我罪該萬死。
”
年項慶不禁冷笑道:“我也有錯,為他先聲所奪,其實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
突然,林中呱的一聲,接着四方八面響起一片咕咕嗚叫。
年頌慶面色一變,大喝道:“什麼人?”
他認為是人聲所為,兩道銳厲目光四外巡射。
那咕咕怪鳴之聲逐漸遠去,繼而林莽中騰起鷹枭桀桀怪笑,笑聲懾魂奪魄。
宋天保面色慘變,額角滲出雨點般冷汗。
年頌慶面現殺氣,沉聲道:“我們走!”
兩人一前一後,小心翼翼,走了一日一夜,沿途并未發現強敵阻截,但卻怪聲頻頻,使他們心神不甯。
直至第二日薄暮時分,抵達一處小村鎮,詢問漢中相距僅七十裡,兩人不敢耽擱,在小店中匆匆果腹,即刻起程撲奔漢中而去。
星鬥滿天,涼月如水,兩人行路甚疾,展開了絕頂輕功飛奔。
突然,年頌慶隻覺為一物絆了一下,身形一個踉跄,道旁叢草中冒起一條黑影,怪聲大罵道;“你這人走路沒生眼睛麼?我老人家在此好睡,為何踢我一腳。
”
年頌慶定睛望去,隻見一個須眉花白,面目森冷短裝老者,瞪着雙眼怒視着自己,不禁冷笑道:“要睡幹麼不住店,躺在山道上挺屍則甚?”
老者氣得哇呀大叫,兩目圓睜道:“我老人家有事趕了兩日一夜長路,疲憊不堪,躺在此處就碰到你失魂驚醒好夢,你還出口傷人,我老人家非要教訓教訓你一頓。
”
叭的一聲,那老者出手甚快,年頌慶左頰被挨了一下重重的,直打得眼冒金星,牙床松動,真氣逆散。
年頌慶大怒,刷的一劍揮出,夜空中幻起三圈銀弧,夾着一片風雷聲。
老者身法奇快,倏地仰倒翻出去落下,笑道:“慢來,我老人家認出你們來了,百花門下已布下天羅地網,等候你們入伏,我老人家犯不着招惹百花門下,算我自認倒黴,請,請。
”
年頌慶劍勢一出,聞言立時回撤,隻見老者身形一轉,迅快隐入茫茫月色中不禁呆住。
宋天保惶急道:“師兄,你看我等如何是好?”
宋天保面色激動,沉聲道:“是福不是禍,天坍下來自有地接着,拼了一死,他們亦無可奈何,賢弟走!”
他劍不離手與宋天保并肩身法如飛奔去。
漢中城西關外十裡長亭,有一岔道通往一小山隘口,岔道兩旁,翠柳如雲,柳絲織錦,清新悅目。
官道上起了一片如雷蹄聲,遠遠望去,黃塵漫空中隐隐可見十數騎風馳電掣奔來,轉入岔道而去。
騎上人均是黑巾蒙面,身材俏小,似均為少女。
十數騎遠去蹄聲漸隐之際,官道上一株枯槐濃柯密葉間疾如鷹隼瀉下兩條身形。
一個碧眼重瞳,環腮有松黃短須中年人,身着一襲葛黃長衫,另外是兩個額生一個古錢大小黑痣的五旬老者,四道炯炯目光遠送騎蹤消失後碧眼重瞳中年人沉聲道:“華老師,你瞧林鳳珠會受我等籠絡否?”
老者略一沉吟道:“林鳳珠在金面老賊目中,視為叛逆,有如芒刺,但未必為你我所用。
”
碧眼重瞳中年人沉聲道:“姑為一試如何?”
老者望了他一眼,歎息道:“匡老師如此做法,徒然多樹強敵而已,但老朽當勉為其難,成與不成,休怨老朽。
”
碧眼重瞳中年人目光一轉,道:“那是自然。
”
老者暗歎一聲,向岔道柳林叢中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近隘口,迎面人影一閃,隘道中掠出一錦衣帶刀武士,沉聲道:“兩位可是找人麼?家主人息影江湖已久,從不與武林人物交往,兩位如無要事,還是請回吧。
”
老者笑道:“老朽與令主人八拜之交,請通禀就說遼東乾坤七掌華三元求見。
”
錦衣武士深深打量了華三元一眼,抱拳說道:“原來是華大俠,小的失敬,隻是……”
忽聞隘口内傳出朗朗大笑道:“華二哥,睽隔十年,久違魚雁,想念殊深,不料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