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枉駕下顧。
”
隻見走出一個面如朱砂,貌像威嚴老叟,鬓發根根黑亮如漆。
華三元正待趨前寒喧時,那碧眼重瞳中年人已自出聲笑道:“尊駕就是名重關裡的穿雲手汪紹清莊主麼?”
汪紹清一愕,道:“華二哥,這位是誰?”
華三元眉梢暗暗一皺,道:“這位是西域百花翁門下高足匡子衡老師。
”
汪紹清頓時面色一沉,道:“華二哥,小弟已封刀歸隐,不問江湖恩怨是非已久……”
匡子衡冷笑道:“汪莊主.隻怕由不得你了,金面老賊已遣出二十八名高手,搜擒金鳳幫主林鳳珠治罪……”
汪紹清怒道:“林鳳珠與汪某何幹。
”
匡于衡冷冷一笑道:“那林鳳珠就落在貴莊,老贓門下七名高手追蹤前來,不知為了什麼要事,他們中途變計改向而行,如不出在下所料,今夜不來,明晚貴莊必慘遭屠戮。
”
汪紹清道:“不錯,林鳳珠乃汪某故友之女,托庇敝莊本人情之常,此事早有風聞,敝莊已作萬全準備,匡老師未免杞人憂天了。
”
華三元心中大急,恐兩人鬧僵,忙笑道:“汪四弟,匡老師此來并非惡意,百花神翁與金面老賊勢如水火,積不相容……”
汪紹清道:“那又與小弟何幹?”
匡子衡忽陰森森一笑道:“汪莊主,在下也不瞞你,今日情勢非友即敵,家師為報斷指之仇,明誓旦旦,務要查出老賊潛迹之處,林幫主諒必知情,倘蒙林幫主見告,可免中原武林倒懸之危。
”
汪紹清呵呵大笑道:“令師如此托大,未免不智,中原武林高手如雲,怎能坐視,既然匡老師如此說情,汪某未便再拒丹人于千裡之外,不過林幫主見與不見,則不關汪某的事了。
”
說着用手一引,道:“請!”
忽聞廳後傳出莺聲呖呖道:“不用啦!”
隻見廳後轉出明豔照人的林鳳珠,嫣然笑道:“匡老師心計至工,一石二鳥,端的狠毒已極。
”
匡子衡面色一變,道:“林幫主何出此言?”
林鳳珠妩媚一笑道:“令師自寒潭挫敗後,即未轉返西域,潛迹深山,命門下四出探覓,老賊蹤迹,怎奈老賊狡猾如狐,沉穩不動,令師耗盡心血,亦告徒然。
”
老賊遣出二十八名高手,本人不知,鬼不覺,怎知他們在巴東相聚時酒後失言,适為一丐幫弟子無意聽悉,急急奔往江邊傳訊,不慎慌亂之際絆住樹枝為他們警覺,群起追趕劫殺滅口,那丐幫弟子傷重昏死過去……”
匡子衡聽得暗暗驚心,林鳳珠如同親眼目睹一般,與事實毫無出入,竟目露詫容,道:“林幫主如何知道得這般詳盡?”
林鳳珠微微一笑道:“天下事往往出入意料之外,那名丐幫弟子心脈卻未斷,适為貴幫百花門下發現,輸送真氣催動心脈,丐幫弟子斷斷續續說出那經過詳情,貴同門認其無法複生,立時棄之而去傳訊同門攔劫,那知這丐門弟子囊中存有一顆續命靈丹,其他的事不言可想而知了。
”
匡于衡不禁暗中跌足失悔。
林鳳珠倏地面色一寒,冷笑道:“匡老師在此四外已布下嚴密伏樁,意欲将金面老賊及我等一網打盡是麼?”
匡于衡道:“這話未免無稽,林幫主不可輕信中傷離間之言。
”
林鳳珠道:“匡老師不用強辯,稍時自可水落石出。
”
忽地,谷中突騰起一聲清澈長嘯,嘯聲傳來甚勁,尚自劃空蕩回之際,廳外即起了一陣宏聲大笑道;“匡老師,辦妥了未。
”說着廳門外人影-閃,走進毒手摩什萬钊。
匡于衡道:“林幫主疑忌已深,在下無法說動。
”
萬钊目眺泛起一抹殺機道:“林姑娘,你這是自取滅亡。
”
林鳳珠響起一串銀鈴嬌笑道:“萬老師,你還不知自己已陷入危境麼?”纖手一揚,面前立彌漫起一重白煙,将汪紹清一并隐入。
萬钊目中怒芒逼射,厲喝道:“賤婢,你走得了麼?”
右掌剛欲揮出,忽聽廳外随風傳來一聲陰恻恻冷笑,笑聲冰寒,令人毛骨悚然。
三人面色一變,反身疾掠出廳,落在廳外一片廣場中,隻見場中立着十數個均年在三旬以下面目鸷冷的少年。
匡子衡認出是金面老賊廿八名高手中十五名精英,面色又是-變,低聲道:“這些人均是金面老賊門下,奇怪,汪紹汪何以不沒防任意容他們侵入,其中分明大有蹊跷。
”
眼前紅影一閃,一個紅衣勁裝少年落下,兩指疾點向匡子衡“期門大穴”。
出手奇快,玄奧絕倫。
匡子衡心神一凜,塌腰吸腹,挪身疾飄開五尺。
他雖閃身得快,卻亦被銳利指鋒劃開衣衫寸許口子,禁不住面色大變,目中吐出兩道碧綠寒芒。
“百花門下也不過爾爾。
”笑聲桀桀,宛如枭鳴,霍地撥出一支奇門兵刃,似仙人奪卻多出五須鋼鈎,長約三尺二寸,刃
背有五個大小孔,這支兵刃藍光閃閃,随手一振,發出一片悸人心魄的嘯聲。
隻見紅衣少年面色一沉,道:“尊駕可是姓匡麼?”
匡子衡暗聚功力,蓄勢一擊出手,道:“不錯,兄弟正是姓匡。
”
紅衣少年道:“在下奉家師之命,請轉告令師速出中原,不然百花門下将無人幸免。
”
匡于衡大笑道:“閣下未免太狂了。
”
紅衣少年沉聲道:“那麼尊駕就認命了吧!”
突然乾坤七掌華三元從紅衣少年身後掩至,雙掌交錯,勁風如山望紅衣少年胸後襲去。
紅衣少年卻似背後長了眼睛,奇形兵刃奇奧一振,環身立起一片藍虹,夾帶着悸人嘯音。
隻聽華三元厲嗥一聲,蹬蹬蹬,急退三步,蓬咚跌坐在地上,兩腕齊齊折斷,血湧如柱,從左胸至右小腹,穿了五個小孔,孔内溢出絲絲黑血,面色慘厲道:“你這是什麼惡毒武功。
”
華三元委實禁受不住渾身另有一種蟲齧蛇咬的痛苦,豆大汗珠冒出如雨,狂叫一聲,仰面倒下。
紅衣少年陰森森一笑,惡毒目光注視了匡子衡一眼,沉聲道:“匡老師倘能認出在下方才施展的那招式武學,在下立即放手而走。
”
匡于衡一身武學内外兼修,淵博精湛,卻未能瞧出紅衣少年方才那一怪異奇招詭異變化,自然不知名稱,面色由白而紅,紅中透青,楞在當場,做聲不得。
毒手摩什萬钊雖是卓著盛名魔頭,但對當前的紅衣少年似有顧忌,卻又不甘示弱,哈哈大笑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輩新人換舊人,老夫數十年未用兵刃,今日也不得不見技手癢,意欲領教幾招。
”右掌一拍腰間,帶出一柄蟒鱗軟劍,劍梢一振,幻起一片如雨點般劍影。
紅衣少年似知毒手摩什萬钊是唯一強敵,決定快攻出手,使對方措手不及,倏地一揮手中奇形兵刃,隻見一片奪影淩空罩下,帶着悸耳蕩魄嘯風,攻勢淩厲無匹。
毒手摩什萬钊委實姜辣老練,蟒鱗軟劍變招飛灑出一片劍雨,左手兩指曲彈而出。
空中立升起一串金鐵交鳴之聲,雙方招勢卻未衰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