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條右臂墜地,劍鋒疾挑,光華流閃。
隻聽白衣人悶嗥一聲,滿口牙齒及舌被射陽劍犀利劍芒剜出腔外,鮮血飛濺。
智明禅師目睹情景,大驚失色,轉身拔腿就跑。
但聽霍文翔大喝道:“你也饒不得。
”
寒光疾奔,智明和尚一顆頭顱帶着鮮血飛出七八丈外,屍體栽仆于地。
霍文翔收劍向白衣人森冷出聲道:“尊駕如若愛惜生命,即請引我前往一見鐵少川。
”
背後忽生起林冷的笑聲道:“閣下武功驚人,難怪以武林
盟主自居,但隻身赴約,卻似嫌狂妄,閣下出手狠辣,太也目中無人了。
”
霍文翔轉面望去,隻見草坡上一列立着十數江湖人物,那說話的系矮胖如瓜的銀須老叟,小眼中開閹之間,射出一線逼人寒芒。
他毫不畏怯,微微一笑道:“在下已遵鐵令主之邀,隻身赴約,諸位為何攔道相阻,是輕視在下的長劍不利麼?”
矮胖老者冷笑道:“閣下應令主之約,老朽絕不敢阻攔,但閣下将我拜弟傷在劍下不可容忍,閣下長劍雖利,絕傷不了老……”
話音未了,霍文翔神色一變,大喝道:“誰說傷不了你?”射陽劍一招“驚虹丕變”,飛卷而出,幻出漫空匹練,風雷嘯聲如濤。
銀須老者大驚失色,暗道:“這小賊劍術如此精奇淩厲,無怪令主視他為眼中之釘。
”心念乍起之際,已自身法奇快飄了開去。
誰知霍文翔劍勢卻如長江大河般,綿綿不絕,卷襲群邪,隻聽霍文翔大喝一聲,射陽劍竟脫手飛出,驚虹怒卷,群邪慘嗥驚呼出聲,血肉随着斷肢飛起,八人逃閃不及橫屍劍下。
矮胖銀須老者仗着身法奇快,但肩上依然被芒尾劃開一道尺許血口,發出一聲厲嗥,穿空如電遁去。
其餘群邪魂飛膽落,紛紛四散竄逃入林中。
霍文翔向白衣人冷冷出聲道:“在下并不嗜殺,但留下尊駕性命有害無益,不能一念之慈,徒贻無窮禍害。
”迳起一劍屍分兩截倒地。
他望也不望,縱身疾躍而起,去勢迅快如電,身形瞬即杳失……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暮春初夏,杭州西湖從湖濱垂楊照裡遙望,綠水逦迤,山色橫黛,桃李夾道,風光明媚。
那日暮霭深垂之際,一輪明月已自高高升起,似将西子湖籠上一重霧彀薄紗,蕩漾湖光,亭亭塔影,恍如廣寒仙境。
湖心中三兩遊艇緩緩飄浮,燈火如豆,絲竹弦管夾着曼妙歌聲,令人沉醉神往。
湖艇上忽現出霍文翔身影,飄灑慢步向泊艇處走去。
一艘小巧精緻畫舫上走出一個短裝少女,秀美明豔,挑着一盞紗燈嬌聲笑道:“大爺要船麼?”
霍文翔微笑颔首,步上踏闆進入舫中落座,朗聲道:“姑娘,請先往平湖秋月一遊。
”
少女嬌聲低應了一聲“是”,在霍文翔面前擺上四色精美小菜及一壺酒,揮動雙槳緩緩離岸駛向湖心。
霍文翔獨酌沉思,隻覺意煩心亂,食不知味,突聞輕微語聲随風飄送入耳道:“閣下雅興不淺,令祖母生死懸于一發,尚有此心情冶遊麼?”
畫舫之尾相距不過五丈一艘小艇随來,那發話之人顯然在内,霍文翔朗聲大笑道:“兄台既奉鐵令主之命追蹑,請登舟開門見山一談,何必出言譏刺。
”
小舟内飄出一條人影,迅如玄鶴般掠上面舫,踏入艙内,艙身隻微微一晃。
霍文翔隻見來人是一面色肅穆黑須中年人,豐度不凡,遂
欠身離座,以手一讓,笑道:“明月當頭,湖水似鏡,臨風小醉,濯魄醒心,兄台何妨共飲!”
來人亦不推讓,在對首坐下,軒眉微笑道:“閣下鎮靜涵深,自愧不如,令人欽佩,如兄弟所料不差,閣下似成竹在胸。
”
霍文翔颔首淡淡一笑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無往不利,尊駕高姓大名可否見告!”
來人似感一怔,道:“兄弟姓夏,名大成。
”
這時,少女又進艙送上一副杯筷,望了來人一眼,裣衽退出。
霍文翔在夏大成杯中滿滿斟了一杯酒,擎杯高舉,道:“人生幾曾月當頭,你我萍水相晤,亦是有緣,在下敬你一杯。
”
夏大成久在鐵少川門下,耳濡目染,江湖詭詐,防不勝防,聞霍文翔之言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更是深懷戒心,推懷笑道:“兄弟不善飲,何況身奉令主之命,立待閣下前往北高峰一叙。
”
霍文翔已知夏大成心意,遂微微一笑道:“尊駕既不善飲,在下也不勉強。
”說着将杯中酒一飲而盡,接道:“北高峰在下自然要去,不過須鐵令主親自送還家祖母。
”
夏大成面色一變,道:“閣下真是天下第一忍人,見危不顧,無動于衷,不似武林盟主氣度。
”
霍文翔哈哈大笑道:“挾脅威迫,君子不為,煩請夏老師代緻鐵令主,家祖母如損毫發,在下當将令主妻妾子女首級送上。
”
夏大成聞言不禁心神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