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翠華似不願,似無可奈何向滕文星一福。
滕文星先是一呆,面現愠怒之色,倏地心念一轉,呵呵笑道:“令妹說得不錯,老朽目前仍蒙在鼓中,令人摸不着頭腦,老朽願聽其詳。
”
歐陽翠英幽怨歎息道:“師伯若稍一思索其中道理,不難察破真僞,請問白陽圖解藏處究在何地?”
滕文星略一沉忖,道:“風聞藏處有三,冀北長城、雁蕩龍湫、嘉興南湖不知确處誰是。
”
歐陽翠華道:“三處必有一處是真,那是不錯的了。
”
滕文星點點頭道:“正是!”
歐陽翠英道:“試問師伯,侄女們如真得了白陽圖解寶鑰,怎不趕回交與家母或迳赴師伯所說三處,在此勾留則甚。
”
滕文星愣得一愣,皺眉說道:“老朽也是這麼說,但你們在此夏口做甚,得知風聲如何不逃去。
”
歐陽翠華鼻中冷哼一聲道:“逃?師伯說得這麼容易,這宅外黑白兩道高手密布如雲,能逃得了麼?何況一經逃出,滿認為鴻飛杳杳,從此得以安詳自在,非獨大錯特錯,而且這冤誣将永無法洗刷。
”
滕文星不禁點點頭道:“有理,那你們在夏口則甚?”
歐陽翠英聞言,不禁又是凄然淚下道:“這内面醞釀着一項陰謀,師伯危在旦夕而不自知,侄女們不勝憂慮。
”
答非所問,令滕文星更渾然摸不着頭腦,不禁愕目呆住,道:“大姑娘話似有點颠三倒四,老朽更是不明不白。
”
歐陽翠華道:“壁縫有耳,恐為人知,師伯請附耳過來。
”
滕文星突感到劉文傑上官相兩人在外等候甚久,不免疑心自己與二女存有什麼圖謀,微感焦急,但為歐陽翠英危言聳動,情不自禁将一顆毛茸茸的鬼頭,偏了過去。
隻聽歐陽翠華低聲道:“師伯,我姐姐身負重傷,不得已逃來此處調息,你老人家不妨察扶傷勢,侄女不言師伯已知過半了。
”
滕文星伸手一扣歐陽翠英腕脈,細察脈象,不禁目中射出兩道驚疑的神光,道:“此乃‘拂脈逼穴’手法所傷,武林中僅到……”說此突低聲道:“難道是劉文傑所為?”
歐陽翠華道:“正是,我姐姐佯裝昏迷倒地,侄女發出一粒師伯特制的嘯彈将他引走。
”
滕文星忙道:“難怪與劉文傑晤面察覺他似神色不正,原來為了這個緣故。
”口中問道:“劉文傑一生标榜公正,鋤強扶弱,他因何向你們晚輩女流出手?”
歐陽翠英道:“因侄女所知太多,深遭他痛恨深嫉。
”
“為什麼?”
歐陽翠英默不作聲,從屜中抽出一張宣貢素箋,遞在滕文星手中。
滕文星不禁一怔,隻見上面墨書正楷:
“黃河二霸實死在上官相手中,當場睹中目擊者除侄女們外,僅劉文傑老鬼一人,鹿角堡梅六為上官相同門師兄,他知道白陽圖解的确藏處,亦知寶鑰的用法,或許知道更多奧秘,所以上官相遣師弟鄒槐持湛盧劍脅迫梅六偕往壺口關,不幸鄒槐不敵身死,而梅六也逃出鹿角堡,途中為劉文傑制住。
”
箋上寫的僅是這些,滕文星也是個自負才智絕倫之人,如果所述屬實,則題内大有文章,後果堪虞,不禁問道:“你是說白陽圖解寶鑰系上官相得去?”
歐陽翠英搖首道:“侄女并末目擊,不敢妄語,但劉文傑毒謀挑動彼此不和,引起殘殺,遂其兵不血刃,坐收漁利,師伯眼前不可不防他借刀殺人。
”
滕文星不禁臉色微變。
蓦地——
窗外突響起上官相語聲道:“滕兄!”
滕文星鼻中濃哼一聲,雙肩微晃,迅疾無倫穿窗而出,身形方一站實樓廓上,隻見劉文傑面帶微笑。
上官相卻雙眼充滿冷煞毒芒,道:“滕兄,你去得未免太久了點,不知滕兄寶鑰得手了來?”
滕文星冷笑道:“此事全然子虛,有什麼寶鑰可取,哼,滕某始終不信上官兄會将如山重任交付與末學後輩黃河二霸身上。
”
上官相不禁勃然大怒道:“我早知你與骊山鬼母本一丘之貉,和鬼女表裡為奸,設下陷阱,圖謀我上官相。
”說着-掌“穿雲拿月”玄奧絕倫抓向滕文星。
一擊之中,藏了無數詭奇變化,絲絲勁風,生似數十道無形鬼箭射向滕文星周身穴道。
這一招顯露了上官相真才實學,他知對付豐都鬼王這等武功已臻化境高手,不施展絕學,徒然自取死亡之機。
劉文傑冷眼旁觀心中暗驚上官相并非易與之輩,目睹上官相露出此招奇學,他對上官相立時有了重新的估計,逐道:“上官相,你心懷叵測,包藏禍心,劉某豈是你能算計的,今晚此園就是你埋屍之所。
”
老龍神上官相宏聲大笑中,丹鶴展翅飛身落地,道:“滕老師口出狂言,想手底必有曠絕造詣,你我雖同在江湖中揚名,卻未能印證武功高下,孰強孰弱,動手便知,何必效那村婦罵街之行。
”說着右掌一式“手揮五弦”拂出,玄奧絕倫。
豐都鬼王移宮換羽,橫肘一撞,掌心吐勁攻向下盤,左腿蹋出一招“撩雲就月。
”
出式之奇,身法之幻,武林罕睹。
雙兇竟是展開猛烈拚搏,勁風四溢中隻見兩人身形卷起一團塵沙,掌腿交飛,分辯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