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屬下為人暗算點了穴道所緻,而且并非眼前四蒙面人所為,無疑對方暗中尚另隐藏
得能手,心知處境之危宛如累卵,脊骨上不由自主地泛上一縷奇寒。
瘦長蒙面人淡淡一笑道:“兄弟并不嗜殺,貴屬三人隻點上睡穴,稍時必然醒來,奉勸一句,何不實言相告,以死相殉未免不值。
”
馬文俊厲聲道:“尊駕怎知馬某所言句句虛假,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馬某縱然身殉也未必心服口服。
”
瘦長蒙面人哈哈大笑道:“馬員外誓死不說,兄弟也毫無辦法,若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兄弟為員外引見一人,員外見後自然心服口服。
”
馬文俊聞言不禁一呆,喝道:“此人在何處?”
瘦長蒙面人道:“稍安勿燥,片刻自會相見。
”
另一蒙面人忽振吭發出一聲長嘯。
探林密葉,嘯聲難以送出老遠,但此蒙面人嘯聲激越,震人耳鼓,但見環周數丈開外林木枝葉紛紛落下如雨,聚積如丘,天光映現,嘯聲揚空飄回。
馬文俊暗感凜駭,忖道:“此人的功力委實深厚精湛。
”腹内焦急如焚,盤算如何脫身之策。
蓦地——
隻見一條身影翩若驚鴻般疾閃掠在馬文俊身前不遠停身,道:“馬員外别來無恙?”
馬文俊看真來人形像,不由面色慘白,膽戰魂飛。
來人正是去而複回的徐鳳英,仍是紗巾蒙住頭面。
馬文俊因瞧見徐鳳英臨去之際那雷厲電閃,曠絕無倫的快劍,别說是他,就連郝連方靈山大師與自己聯手為敵,也無法幸免徐鳳英快劍之下。
他曾想過,徐鳳英既身蘊曠絕武功,何以在金雞嶺輕易任其夫沈吉瑞為耿靈所乘?
其妻如此,其夫亦當非弱者,與本門傳訊沈吉瑞夫妻二人武功于平之說大相因異,其中必有原因。
天池逸叟郝連方向嘗不是如此想過,隻是擺在心内不便出口,因情勢已演變得複雜迷離,胡亂疑猜,徒然自增困擾。
此刻——
瘦長蒙面人忽朗聲道:“馬員外還有何話說?”
馬文俊情急智生,反宏聲大笑道:“徐女俠你大錯已成,後悔莫及!”
徐鳳英道:“我自問并未鑄成大錯,為何後悔莫及?”
馬文俊冷冷一笑道:“請問女俠,馬某與郝連方于寒舍花廳懇求女俠為了何事?”
“為了尋出明月峽确址!”
“這就是了。
”
馬文俊說時不由自主地望了瘦長蒙面老者一眼,冷笑道:“若馬某知道明月峽确處,反問道于盲未免多此一舉。
”
徐鳳英輕笑一聲道:“馬員外不可強詞奪理,郝連方身稱有明月峽真圖,現在何處?明月峽内究藏何隐秘?貴門主是誰?總壇座落何處?員外若謂不知情豈非自欺。
”
馬文俊長歎一聲道:“女俠不明内情,胡亂猜疑恐誤入歧途,馬某雖投入本門,但從未見過門主,隻憑傳訊奉命行事,明月峽有何藏秘委實不知,至于郝連方帶有真圖之說并未目睹……”
瘦長蒙面人已自按耐不住,大喝道:“死到臨頭,尚且執迷不悟!”說時雙掌劈出,撞向馬文俊胸前。
馬文俊面色一變,雙掌迎出。
瘦長蒙面老者殊不知馬文俊久萌逃念,已展出九成真力,那知馬文俊僅施展三成,強弱懸殊,勝負立判,一接之下,馬文俊掌勢立撤,老者掌勢仍自回湧推去。
馬文俊倏地一鶴沖天騰起,借蒙面老者回湧罡勁騰起五六丈高下,欲穿空遁去。
蓦聞半空中一聲斷喝道:“下去!”
隻見馬文俊身如斷線之鸢般落了下來。
飛文俊雙足甫沾地面,眼前忽感疾眩,寒飚疾閃襲體而至,猛覺頭頂一涼,不禁膽寒魂飛,暗道:“我命休矣!”
但眩目之感立止,馬文俊驚魂方定,定眼望去,隻見一頂方巾帽及一把斷發飄落在地。
徐鳳英冷笑道:“以發代首,說與不說,任憑員外,不過鳳英劍出如風,絕不留情,先削兩耳,次剜一目,再斷雙臂,不信閣下就是鐵打銅澆的漢子!”
馬文俊凄然一笑道:“女俠不懼馬某之死累及沈副總镖頭性命了麼?”
徐鳳英忽輕笑道:“閣下不妨仔細想想我是否真是徐鳳英麼?”疾揭蒙面紗巾,顯出一張麗絕人寰的面龐。
馬文俊面色慘變,道:“姑娘莫非就是威震江湖的玄衣龍女胡薇蘭麼?”
胡薇蘭面如寒霜,眸蘊殺機,冷冷說道:“别說得這麼好聽,誰不知道我胡薇蘭忽正忽邪,手辣心黑,要知我話已出口,說得到就做得到!”
馬文俊點點頭道:“胡姑娘,馬某知道眼前隻有兩條路好走,一條是實話實說,另一條便是死。
”
胡薇蘭道:“員外明白就好!”
馬文俊道:“馬某有一請求,但願姑娘請勿見拒?”
胡薇蘭道:“閣下請說!”
馬文俊道:“大丈夫行事必須是非明辯,權衡利害,請姑娘諸位暫退-箭之地,容馬某仔細思慮。
”
胡薇蘭略一沉吟,答道:“好!姑娘答應你就是,但隻許一柱功夫。
”
瘦長蒙面老叟道:“此人未必可信,姑娘為何應允?”
胡薇蘭道:“我深知馬文俊并非貪生怕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