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前輩年高德重,成名之時我那記名師父全無忌尚未呱呱落地,叫晚輩如何置理!”
房山銘望了程青陽一眼,道:“巧舌利嘴,難怪全無忌會看上了你。
”
這時,廚子提着食盒匆匆入來收拾盤碗,笑道:“房老先生,宮廷内史駕臨,學生們均靜坐在書房,聽說尚須召見各房教習老師,老先生稍時尚須籌思如何應對說話!”
“宮廷内史!”
房山銘詫道:“不知為了何事?”
繼而搖首一笑道:“老朽這大年歲,作客偶經,又非正式教習,老朽何能與他見面?”
廚子笑道:“湊巧山長已将老先生之名列于名冊上,恐無法推卸呢!這位内史年歲甚輕,翩翩俊美,才華又高,山長贊譽備至?”
說着收清碗盤離去。
程青陽耳聞宮廷内史是個俊美如玉少年,猜測必是舒翔飛,不禁心中暗喜。
拘魂學究房山銘心如亂麻,暗忖自己為了避免形迹暴露,欲隐匿在此嶽麓書院暫且栖身,徐作東山再起之計,不料老來運背,若宮廷内史盤問自己,萬一露出破綻如何是好,猛萌逃念,面色一變,忙道:“小娃兒,我們快走!”
說時一腳已邁出房外。
程青陽忙道:“晚輩不能走!”
房山銘不禁面色微變,詫道:“你為何不能走!”
程青陽滿面疑惑之色道:“難道前輩竟然忘懷了晚輩被點了逆穴,走出百步必口噴黑血而亡,俗話說得一點不錯,好死不如惡活,所以晚輩不能走!”
話聲一頓,又道:“前輩因何懼見那宮廷内史?”
拘魂學究房山銘正欲伸手解開程青陽被制穴道時,眼角忽瞥見遠處已現出山長走來身影,忙道:“老朽外出有事,去去就來,你在此等候老朽就是!”
身形一閃便自無蹤。
程青陽目光銳利,遠處已現出山長與舒翔飛身影,山長在前,舒翔飛在後,逐屋停留,不時出入,談笑自如,神态甚為
親切。
舒翔飛身着一襲箭衣,錦藍綠白,風鳳交飛,束袖粉靴,紫雲嵌肩,宛如敷粉何郎,英俊如玉。
程青陽雖是小小年歲,也不禁為之心儀神往,暗道:“難怪淑蓮姑娘一見傾心!”
隻見二人并肩走來,山長望了程青陽一眼,道:“房老先生呢!”
程青陽答道:“世伯因事外出,不知何時才能返回!”
舒翔飛泛起一絲失望了之色,道:“方才聞得山長推譽房老先生刑名錢糧之學,一時無兩,在下特來聆請教益,不料緣吝一面,山長請便,在下與這位小兄弟随便閑談,一俟山長準備就緒,意欲今晚離此轉往匡盧白麓書院。
山長聞言抱拳一揖,道:“如此老朽失陪了!”
程青陽目睹山長離去已遠,張口欲言。
舒翔飛伸手扶住程青陽肩上,藹然笑道:“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程青陽憬然悟舒翔飛防房山銘暗中窺視,忙答道:“我叫揚青和?”
舒翔飛又問何處人士,多大年歲,家世情形!
程青陽據實回答。
舒翔飛拉着程青陽走入房内,朗笑道:“房老先生即是小兄弟世伯,諒小兄弟學富甚淵,在下意欲考你腹中所學如何?”
果然老賊拘魂學究房山銘隐在暗處,見狀不禁心情一寬,忖思程青陽于他并無所用,帶着反而累贅,隻是他無法再留在嶽麓書院,恐贻不測之禍,心念一定,疾掠離去。
舒翔飛忽聞牆外飄送一聲尖銳呼哨聲,和房山銘已去,忙道:“小七,你是否為那魔頭點了逆穴!”
程青陽答道:“不錯,這魔頭并無殺害小化子之意!”
舒翔飛哈哈一笑,道:“你如仍着丐幫服飾,此刻你我已是幽冥路隔了!”
說着解了逆穴,接道:“你速速離去,與貴幫門下會集,在下尚須與山長道别!”
言畢迳自飄然出室而去。
程青陽定了定神,鼻中哼着山歌,揚長走出,轉眼身影消失在嶽麓書院外。
三星茶園買賣興旺,人聲如潮,店小二迎進送出,端茶送酒,叫喊看座,忙碌不堪。
拘魂學究房山銘離了嶽麓書院後,隻覺身似無主遊魂般不知何去何從,竟不由自主地望三星茶園走來。
店小二迎着,哈腰笑道:“老先生又來光顧啦!不是小的誇口,長來長往的老主顧多着呢,有一街坊鄰居五十年從無間斷,小店的荷葉蒸牛肉已上了瘾頭呢!”
嘴上不停地說話,一面領着房山銘走向樓座。
房山銘吩咐小二随便送上酒菜,價錢不拘。
店小二喏喏連聲而退。
拘魂學究房山銘為了不知何去何從憂心如焚,他乃成名人物,樹大招風,名高身危,又不甘屈居人下,不禁暗暗歎息。
店小二送上一籠鮮辣荷葉粉蒸牛肉,一盤九轉肥腸,另兩盤蝦肉餒餅及醬爆蠶豆,一壺遠年陳汾。
拘魂學究房山銘昔年已是三星茶園座上常客,見送來的萊肴俱是拿手好萊,陳純芳香襲鼻,不禁酒與大發,獨自一人淺酌慢飲,暫把一切煩惱置諸腦後。
他不知坐了多久,欄外暮藹蒼茫,三星茶園已掌了燈,忽見迎面坐下一個四旬上下黑衣帶刀勁裝漢子,目注自己,笑道:“在下駱萬年奉了家主人之命,邀請房老前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