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漸強,僅四肢猶綿軟乏力,疑是武功盡失情狀,不禁大感焦急。
拘魂學究勸慰道:“兩位誠是不幸之大幸,五髒已然逆位,真元衰竭,若再拼搏半刻,恐與關殿元一般已魂遊子虛了。
”
申茂林端九峰駭然色變。
端九峰驚道:“關殿元死了麼?”
拘魂學究歎息一聲道:“盛名之累為害至巨,關殿元自诩武林十九邪之首,一身所學卓絕群倫,不慮有失,殊不知容鼎天等人,事前已服下奇特藥物,非但武功真力均加強了一倍,而且激摧了體内潛能。
無異揠苗助長,超越了極限自速其死,你等面臨之對手是一群泯不畏死的瘋狂殺手,關殿元安得不死!”
申茂林道:“本山确有此種藥物,一經服下,五内脹裂,膽氣豪壯,臨敵使用,不啻如虎添翼!
但藥性消退後一如常人無異,再此藥為石莊主什襲珍藏。
秘不輕用,申某隻耳聞并未目睹,胡薇蘭又非本山深仇大敵,容鼎天等人怎均懷有此藥,令人莫解!”
拘魂學究笑笑道:“這些事且莫管它,房某二次再山心性大變,以往種種譬如昨日死,争雄好勝之心盡皆消除,房某已年逾九旬,何況人生難滿百,有生之年不如悠然物外,攬勝探奇,豈非心神甯靜,不亦樂乎麼?”
端九峰贊歎道:“房兄委實乃非常人,真能看得破,勘得透,小弟雙手腥血,孽重難償,再想回頭已百年身了。
”
拘魂學究淡淡一笑道:“房某說句真話,不知怎的當年往事俱不憶及,如此最好,了無牽挂,妻兒子猶豫若陌路,申兄倘知房某當年恩怨往事,請勿向房某提及!”
申茂林詫道:“房兄真的一點都不能想起麼?”
拘魂學究黯然一笑道:“房某豈能謊言期騙二位,當年與申兄如何結識的均不複記憶,就算房某與二位新交如何?”
申茂林慨歎一聲道:“房兄胸中了無牽挂,無異人間神佛,我倆直是塵世俗物而已!”
拘魂學究忽道:“究竟胡薇蘭是何許人物?”
申茂林詫道:“房兄真不知道麼?”
拘魂學究道:“我等尚須留此三日,客居無聊,房某此生雖不願插手江湖是非中,但不妨聽聽以助長見聞!”
申茂林端九峰在叙近來武林情勢。
拘魂學究隻凝耳傾聽,有時也插言兩句,也是不着邊際之話。
三人傾談時,鄰室中竟多了一人,卻是那天璇星君石中輝,正是壁縫有耳,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申茂林正談淪到全無忌時,拘魂學究忽道:“全無忌此人武功玄詭奇異,此之房某尤怪,于嶽陽樓外與房某不期而遇,素不相識,為了一玩童之事,一言不合,竟以武相拼,那知全無忌竟然險勝了房某一招!”
端九峰詫道:“這是何故?”
拘魂學究郝然一笑道:“此事錯在房某,不怨怪責全無忌,房某見玩童資質祟賦甚佳,逐起視作傳人之念,那知玩童竟予拒絕,言說另有師父,房某一時興起,顯露了兩手奇異輕功,全無忌猝然現身冷嘲熱譏備至……”
說此又是一笑道:“事後才知此人竟是全無忌,君子不奪人所好,房某這大年歲,已無稱強好勝之心,天涯何處無芳草!”
轉念至此,也就作罷,但一想到全無忌年歲輕輕,竟有如此一身卓絕武功,遂萌探明其師承來曆之念,方才聞聽兩位一席話,始知如今江湖奇人輩出,我等懼已老朽,行将就木,還有何求?”
申茂林道:“房兄甯願把一身絕學随之埋入黃土不成麼?”
拘魂學究呵呵一笑道:“我房山銘這一點武功算得了什麼,猶如螢米之光,數十年浸沒,了無是處,均屬旁門外道,故落得武林十九邢之名,不過房某聽斷言他日武林将是邢無弼,全無忌兩人在争雄長,其他雷音谷主門各派隻是縣花一現點綴而已!”
申茂林道:“房兄之言從何而據?中某不敢苟,倘或雷音谷主若奇緣天授,得進入玉虛洞天到手劍笈則情勢必可改觀,房兄應不忘懷那攫有‘白眉蜂尾’之人如非蓋也袅雄,定為絕頂高手……”
拘魂學究呵呵大笑道:“依我這老不死之見,那‘白眉蜂尾’攫有之人必是邢無弼諸葛明其中一人。
目前雖相互攻擊,其實各暗懷鬼胎,不至水落石出之期,決難明白真象,至于玉虛洞天不過盲人人殊以訛信傳訛而已。
”
說着店主已自提着食盒,端上方盤熱騰騰的藥汁。
拘魂學究命店主準備三人食用的灑菜,繼又撫掌笑道:“二位服藥後,功行周天,便可下床行走,但僅适可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