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食之間,端九峰敬了拘魂學究一杯酒後,望了拘魂學究一眼,含笑道:“房兄對敝莊莊主石中輝印象如何?”
拘魂學究不禁一怔,道:“房某僅一面之縧,其出身來曆,心性為人俱茫然無知,未敢妄下斷言,端兄是否别有用意!”
端九峰道:“石莊主身蘊奇學,待人寬厚,更能禮賢上下,有孟嘗之譽,竟與房兄失之交臂,甯非怪事?”
拘魂學究略一沉吟,道:“聞端兄之言,所知萬石山莊網羅甚多奇人異士,石莊主其志不小,不過房某就木之年,已無意江湖,即是石莊主有意延攬房某,房某也未必心甘情願呢!”
申茂林搖手笑道:“有一點申某始終不解,房兄帶走我等二人之際,莊主未予阻攔麼?”
拘魂學究道:“石莊主無法救治二位,隻有應允房某帶離施治了!”
申茂林面現困惑不解之色道:“論說石莊主當時無法證明房兄之言有此能為,而不無心疑房兄别有用意,怎能不加阻攔,任憑房兄帶走申某二人,此乃大反情理之事,再莊主愛女幼患奇症,群醫束手,那能不相求房兄,這點申某始終無法理解!”
端九峰颔首道:“申兄之言極是,倘端某是莊主,定遣人
暗暗尾随房兄掌握我等二人的下落,窺探房兄是否别有用意,抑或着手成春,再親身前來懇請房兄施展回春聖手。
”
拘魂學究搖首笑道:“兩位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房某察二位傷勢斷言有效,所以房某才敢說此大話。
石莊主之女一未目睹,再未知罹病詳情,俗雲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何況世無不死之病,若房某直言無救,定于石莊主打擊甚大。
”
申茂林長歎一聲道:“房兄所說委實合情合理,莊主也豈不怨責房兄拒人千裡之外,其實石莊主才華武功無一不登峰造極,胸懷問鼎武林大志,無奈為其有女竟首鼠兩端,畏首畏尾!”
拘魂學究詫道:“這是何說?”
端九峰道:“莊主夫妻年逾六旬,膝下隻有此女,視若掌上明珠,百依百随,無敢違逆其意,莊主夫人長年茹素,結庵禮佛,祈求其女早占勿藥,得以長生,端某敢言其女若罹不測,莊主心性情大變,武林從此劫殺紛擾永無甯日矣。
”
拘魂學究駭然變色,道:“但不知石莊主之女罹患何疾?”
申茂林舉杯一飲而盡,道:“莊主愛女自呱呱降生時,即罹患心痛怪疾,但僅每年發病一次,為時短暫,發作時冷汗如雨,絞痛如割,昏厥不省人事,片刻之後又自醒來,如生大病,卧床綿軟乏力。
非經半月兼旬調理,不得複元,而且發作後遍體青紫瘀傷,宛如鬼狐所捏,長達七歲過後,竟改為十一個月發病一次,尤有奇者,每增一歲,病發之期則遞減一月,靈驗如爽……”
說着長歎了一聲,目泛憫恻之容接道:“莊主愛女現已年華二九,天香國色,麗絕人寰,文才武學腹中淵博,隻是弱不禁風,體質弱弱,怪疾改為每月發作一次!
可憐莊主夫人每日以淚洗面,隻恐其女夭折不救,洪家莊院火焚之前,就是因其女病發之時,不然莊主怎會久久不見現身!”
拘魂學究黯然不語,似作沉思狀,良久才舉杯飲了一口,正色道:“此非藥石可奏效,必須諒解前生罪孽,方始有望治與不治,不過耳聞不如目睹,聞問望切,醫者必須,房某不敢妄論。
”
申茂林神色一喜道:“房兄意有所動否?”
拘魂學究道:“三日後再說吧!”
緩緩立起,與申端二人各自斟滿了酒,殷殷勸飲。
蓦地。
門外忽生起清朗語聲道:“三位若不嫌我這不速之客,願作竟夕之飲如何?”
申茂林端九峰聞聲一驚,喚道:“莊主!”
雙雙欲起身立起。
天璇星君石中輝已翩然走入,含笑道:“兩位體力未複,不必拘禮!”
說時望拘魂學究抱拳一揖聖地,道:“唐突造訪,歉疚良深,無奈愛女心切,請有以見諒!”
拘魂學究推杯大笑離座而起,道:“此乃人之常情,何罪之有,隻恐殘肴冷酒不适于口,無法款待嘉賓!”
石中輝黯然一笑道:“不瞞房老英雄說,在下此刻已是食不甘味,坐不安席,煩請駕臨寒舍診視小女是否有救,不論可治與否,在下定當感恩戴德,如有所命,無不應允,縱或殺身
相報,亦在所不辭。
”
“莊主言重了!”
拘魂學究道:“請坐下叙談如何,老朽昔年淪入邪道,慘罹沉淪之禍,行年九十,方知昔日之非,争強好牲,從增殺孽,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報應不爽,隻以惡名猶在,不欲再結識江湖之人,防種惡因,恕老朽直言!請莊主無須心存介意!”
石中輝忙道:“在下決不以江湖是非……”
言猶未了,拘魂學究搖首笑道:“莊主誤會老朽話中涵意了,老朽是說昔年為惡江湖雙手血腥,隻恐為莊主帶來無窮隐患!
再老朽閑雲野鶴之身,不耐拘束,令女之疾若有可治,亦非一朝一夕之功,若誤犯禁忌反為不美,依老朽之見,不如将令女送來,命店主歇業,老朽自當盡力而為!”
石中輝不禁面有難色。
申茂林忙道:“房兄有所不知,我這位賢侄女似知壽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