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出掌,攻向霍天奎,饒是霍天奎功力絕世,人又在淩空,怎經得兩人合攻?
霍天奎隻覺身後一股狂猛無俦的勁力撞來,内腑氣湧血翻,人也不由自主的望前震飛了出去,但他究是武林數一數二的高手,暗哼一聲,身軀一沉,使出“千斤墜”身法,急如隕星電瀉而下。
他百忙中仍是不舍那“月魄劍”墜瀉之勢,急眼下視,隻見一條輕捷黑影拖着一抹珠光,望那塔下蔓草叢中隐去。
這時李翔與鄧旭已先後搶出塔門,神龍掉尾,直撲而下,幾乎是與霍天奎同時落在塔底,六隻眼睛像夜枭般,四外流轉,卻不曾察出長孫骥隐藏何處?
天已四鼓,月已西斜,仍皎潔異常,碧空如洗,嵌着少數寒星,明滅閃爍,秋蟲悲鳴,霜露侵衣,西風嘯掠,凋葉盤旋半空,令人有種肅殺的感覺。
霍天奎等三人凝立在月色之下,宛如三具幽靈,目内逼射冷電。
突然“三陰秀才”暗哼了聲,兩手疾望左側一叢蔓草劈了過去……
他這掌力,略不帶半點風聲,但見那叢蔓草,根根寸裂,随風卷起半空,帶着塵砂-漫飛騰,絲毫不見有人潛伏在内。
李翔此時冷笑一聲道:“我道“三陰秀才”是何了不起人物?非但形同盜匪,而且目盲如此,今日一見,勝於聞名甚多。
”那語聲極具冷峭。
“三陰秀才”霍天奎本是個氣量逼仄小人,怎經得起李翔如此冷嘲熱諷?先前全神盡在那“月魄劍”上,聞言不由發出一聲怪笑,劃破似水夜空,其聲尖銳-厲,在這西風月朗長夜中,入耳驚心動魄;
但等他定眼瞧清李翔的面相後,也不由毛骨陡悚……
一張慘綠冰冷面龐,在他行走江湖數十年間,從未見過這種難看,而陰森怕人的臉孔。
霍天奎暗暗驚詫,武林中高手就沒有這種形像,一時猜他不出,遂大喝一聲,道:“尊駕是誰?怎敢如此辱罵老夫?”
李翔大笑道:“你算得甚麼?我辛辛苦苦,幾乎将這“月魄劍”得手,不是被你們兩人宵小一擾,怎會讓人漁翁得利去?”說至此,語氣轉厲沉聲道:“這柄“月魄劍”我非得到手中不可,哼哼……你們兩人不給我找回,你們将永受齧骨-心之苦。
”
“大力金剛”本就不滿“三陰秀才”霍天奎這樣機詐陰谲;如非霍天奎數度幹擾費時,怎會讓這人乘虛而入,心正懊悔此行,盡量保持不涉入此項争端,但此刻一聽李翔自己一并辱罵在内,不禁濃眉高剔,冷笑道:“尊駕也真大言不慚,暗中偷聽,狐鼠其行,鄧旭雖是浪得虛名之輩,也不值尊駕所行,如說是我等身受齧骨-心之苦,諒尊駕還無此功力。
”
李翔大笑道:“看來世上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之人,你們如不信,何妨試運真氣,通行百脈,看看有無異徵?”
鄧旭不禁色變,微示了“三陰秀才”霍天奎一個眼色,兩人俱暗吸丹田真氣,通運内腑百脈。
刹那間,寂靜如水,李翔負着雙手,冰冷面孔上頓浮出一絲陰森笑容。
方才三人肆無忌憚,高聲喝叱,将這迎江寺僧侶紛紛從夢中驚醒過來,不過誰也沒有這份膽量探首出來,隻在門縫内竊視,紛紛交頭接耳。
這時,距塔側十丈左右,一棵古柏之下,忽騰起一條黑影,動作絕快,眨眼,如玄鶴般沖在樹頂針葉翳密中。
此人正是漁翁得利的長孫骥,他一電瀉落在塔下一叢蔓草,仗着身形靈捷,鹭伏鶴行繞在塔後,貼地竄至古松下。
他知劍柄“骊珠”光華燭天,不易遁身,是以他一瀉落在蔓草中,即用手掌緊握着“骊珠”遮蔽珠光,但覺觸手奇寒,一股冷氣直由掌心脈孔鑽入,飛速遍體流轉,隻感四肢百骸無不舒透已極,心知這顆“骊珠”必是異寶,怪不得“三陰秀才”霍天奎兩老均想擁有。
待他掠在古柏下時,乘着三人争論之際,細心觀察劍柄龍口,見龍口内有兩隻圓齒,嵌住龍珠,揣摩之下,他本聰穎絕倫之人,靈機一動,即用手指将兩隻圓齒,緩施潛力一推,微聞“喀嚓——”聲響,那顆“骊珠”登時落在掌心,他忙藏入貼肉袋内,單身掣劍,一鶴沖天,拔在樹颠。
此刻“三陰秀才”霍天奎及“大力金剛”鄧旭兩人,暗中運行真氣,直待流到“鸠尾穴”時,才發覺有微麻感覺,阻力奇大,兩人不由面面相觑,立現驚悸之容。
李翔冷眼旁觀,瞧見兩人神色,不禁微微心笑,冷冷說道:“如何?我這陰手點穴手法,比你“三陰秀才”高明多了,既傷人於無形,而且在七十二時辰後才發作,齧骨-心,端的厲害無比,雖仙丹妙藥,也不能補償你們耗除真元,此後如同廢物
,片紙附身,宛若千斤重壓,直至死而後已。
”說罷,顯出一臉冷酷笑容。
霍天奎、鄧旭兩人一聽,不由膽寒肝裂,他們兩人俱是馳譽武林,名侪一流高手之列,不旦武功絕倫,而且機智過人,一生之中,未有敗北,他們隻有暗算别人,而别人簡直不能近身,遂養成他們自大自狂,倨傲不可一世,但今晚他們初蒙陰手傷人之害,不禁愧恨欲死。
尤以“三陰秀才”為最,耳聽得這形同幽靈之人,